“不不……妈妈不用抱。”
被夕止的话惊到,夕桐急忙摆手拒绝。
在看了大几百万字的日记後,夕止已经深深理解了自己妈妈口是心非的属性,继续补刀,真诚地看向虞思邪,“以前和瑶瑶一起爬山的时候,她都会跟瑶瑶撒娇说要抱抱。”
夕桐听到这话只觉脸都丢没了,巨大的羞耻感将她淹没。
脸颊因为刚刚一个小时攀爬已经泛满红晕,平时没有锻炼的习惯,夕桐的体力非常不好。
青山峰的石阶确实不好走,一路上因为一直和虞思邪讨论项目的事,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疲惫,反而是走在前面的夕止注意到了。
突然停下,双耳传来的疼痛让夕桐意识到自己确实累了,她撇见前方不远处的石凳,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要不大家都休息一下?”
夕桐低着头提议,不敢看虞思邪此时的表情,比她高了快一个头的男人肯定在默默嘲笑她。
自己比小孩的体力还差。
石板缝隙中野草拼命地生长,夕桐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这是她第二次来青山峰。
上一次来时,她还是夕止的年纪,跟父母一起。
夕桐对那次旅游印象特别深,也是一个艳阳天,刚出发的时候父母还很开心,但气氛渐渐地不对,走在山路上,父亲一直在看手机里的球局,而母亲在旁边骂骂咧咧。
“你已经中毒了夕国明,还赌!你再赌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父亲没有回答母亲的话,而是自顾自加快了步伐。
小夕桐吃力地跟在两人身後,没有人关注到她已经累得喘不上气。
“爸爸妈妈,我……”
她很多次想要开口让父母休息一下,但却不敢出声,父亲身上的冷漠和母亲近乎癫狂的怒骂让她害怕。
不合脚的鞋让她的每一步都格外痛苦,脚掌和脚後跟火辣辣得疼。
但她最终忍下了所有,没有说一句话,七岁她独自翻过了很多成年人也走不完的青山峰。
晚上到酒店洗澡时,白色袜子已经和脚上的伤口黏在一起。
现在二十九岁的夕桐更是不会请别人来帮她,示弱的能力在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漠视中早就退化灭绝。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一个宽阔的後背。
一旁的夕止牵着她的手,搭在虞思邪的肩膀上,稚嫩清脆的声音催促她,“妈,快上去吧!晚上我想去泡温泉,我们还拿第一名。”
今天任务的第一名能享受当地最好的私汤温泉。
“嗯。”
夕桐不好再拒绝,趴到虞思邪的背上。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幸好背对着她的虞思邪和还不高的夕止看不见,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檀木香扑鼻而来。
坚实有力的胳膊将她的大腿牢牢托住。
“哭了?”
虞思邪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没有,小孩子才会哭。”
眼角的泪珠滑下,滴落在他的肩膀上,虞思邪没有再问,只是托着夕桐的手更加用力,牢牢地将人背在身上。
接下来的一路她们没有再谈生意,一家人一起欣赏青山峰的景色,虞思邪和夕止讨论着夕桐听不懂的数学理论,但她能偶尔给两个人科普一些数学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