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的赵不闻,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似文玉所言,并非什麽稀奇事,她只轻轻颔首,便欲转身离去。
可正当此时,文玉也羞得背过身去,只敢拿後脑勺对着赵不闻,不闻君乃五路财神之首,她若是将人得罪了,此後可别一丝财运也无了啊。
文玉这一动作,恰巧露出她发间一缕金芒。
“小女君。”赵不闻出言唤道。
那金芒极盛,虽隐于发间,却依旧光彩迫人,难掩其半缕风华。
文玉一顿,左右环顾一眼才心虚地转身回头。
“不闻君可是在唤我?”
这左右并无旁的人,想来应该是在唤她,可她一个未得道的小妖,哪里受得起不闻君的一声小女君?文玉可不敢妄自尊大,她一无庙宇丶二无香火,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代表着她并无能力庇佑百姓丶守护人间。
赵不闻并未应答,只轻轻颔首示意,而後便问出了声,“你发间的钗真是别致,甚美。”
文玉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不闻君所说应是她随身带着的“鸣昆”,也就是先前穆大人送她的那支黄葩绿浪。
她伸出两手在发间摸索着,直至寻到那发钗,一把摘下,拿在身前看了两眼,又朝着不闻君问道:“你说这个?”
没了发丝的遮挡,赵不闻将这发钗看得更清楚——
这发钗通身以宝石镶嵌,下头的绿松石托着其上的鸡油黄翡翠,做出一簇迎春花的样子来,青黄相济丶叶茂花繁。
其上流动的金芒更是光彩夺目。
不过……
赵不闻眉头轻蹙,看向对面的文玉,不过这小女君似乎看不见这缕金芒。
赵不闻颔首回应,“我瞧着很是精妙,可是天宫之物?”
文玉一愣,这发钗乃是穆大人所赠,并非天宫之物,闻言她又仔细瞧了几眼,虽是珠光宝气丶价值不菲的样子,可并无什麽旁的特别。
她又瞧瞧不闻君的满身珠翠,那才是天宫至宝,其上灼灼流光令人目眩,一眼便知并非凡品,少说也是上等法器。
“此乃凡间一位友人所赠,并非天宫之物,不闻君谬赞了。”
不闻君可是中路财神,那是什麽概念?
中路财神乃五路财神之首,她掌管着世间所有与钱财相关的气运,什麽好东西没见过?想来只是看这发钗式样别致,随口一问而已。
文玉不再放在心上,反手就将鸣昆簪回了头上。
赵不闻听她如此说,便也歇了心思,不再参言,匆匆与她告辞离去。
待文玉再擡眼看的时候,院中早已无不闻君的身影,而一阵不急不徐的脚步声响起——
……
“大人,那程廉已……已伏法。”
是穆同的声音,这话音落下,也将文玉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侧目望去,先前那停在河道中央的货船已靠在岸边,穆大人领着一路衙役已到了宋凛生和她眼前,只是叫先前洗砚安排的人手隔在了外头稍远处。
而再往後便是一小队人擡着个什麽东西下了船,引得先前还围在贾大人身边的百姓纷纷探头,而後又是捂眼睛的捂眼睛,蒙口鼻蒙口鼻。
文玉凝神一看,却是那程廉的尸身。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闻君的那句话,说“他可不是我的本家”,不闻君姓赵,她的本家自然是赵家,难怪她有此一说,原来这赵阔是假,程廉是真。
文玉心中一阵懊恼,她怎麽就没有审出来呢!
若是她也能有不闻君那样洞察人心的本事就好了。
“只是船上船下里里外外下官都带人搜过了,并无同党,也没见着埋伏。”穆同将搜查的结果一一禀明,而後便垂手立于一旁,背身对着宋凛生和文玉。
宋凛生上前一步,挡在文玉身前,他远高于文玉,尽管清瘦些,却仍是能将文玉整个拢于身後,不叫旁人有半分窥探的机会。
“怎会如此,那日他分明有好些同党。”
宋凛生别开脸将视线投向那艘货船,其形高大丶吃水又深,他原以为程廉那些下属应是尽数藏匿于船舱之内,如今确实半个人影也无麽?
文玉闻言上前,附在宋凛生身侧小声说道:“我知道他们哪里,放心,我全处理好了。”
可不是,那些人全叫她五花大绑困在衔春小筑了。
文玉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从她飞扬的眼角眉梢透漏出来。她早说过,灵力滞塞不过是暂时的,待她恢复了,怎麽会斗不过几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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