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湛颔首。
谢老太君捶胸顿足,直喊作孽!
“祖母若无异议,孙儿明早叫她来给您敬杯茶。”
谢老太君偏头冷笑:“一个妾室,你倒给她脸面,你祖母我只喝正经孙媳妇的茶。”
谢湛也不甚在意,神色平平道:“那祖母的曾孙,只怕是要抱不上了。”
“作孽,真是作孽,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谢老太君抄起手边的蒲扇,直往谢湛身上砸去,可见是动了不小的气。
待人没了影儿,她心头这口气堵得更甚。为了个什麽都不是的女人,他竟又大老远从南郊大营连夜赶回来。
真是被女人迷昏了头。
_
云笙摸摸空扁扁的肚子,悠悠转醒。
花媪见状,忙上前领着人行礼:“您醒了?奴婢们见过云夫人。”
“我?你们是在叫我吗?”云笙撑着身子靠在床头,脸上懵懵的。
“可不是。侯爷已正式纳了您,日後您便是咱们的主子了。”花媪笑眯眯的。
侯爷这些年孤身一人不容易,现下身边总算有个可心人伺候,她打心眼里替侯爷高兴。
云笙抿唇,心头沉甸甸的。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谢湛他言而无信,他明明能轻易救她出去而不暴露两人的关系,现下却直接将这段私情擡上明面,将她牢牢困在後院。
云笙手脚冰凉,这阖府的人会怎麽看她?
“醒了?”一道脚步声蓦地想起。
云笙缓缓擡眸,撞上谢湛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目,深不见底。
只见他稍稍擡手,花媪便带人退下。
“如何拉着张脸?本侯纳你,你不高兴?”
谢湛抚上云笙潮红温热的脸颊。
云笙偏过头去,绞着手指道:“侯爷如何不守承诺?我们……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您说腻了我,便放我走。”
“这种话你也信?本侯该说你可笑还是天真?”谢湛似笑非笑。
他的手复又移到云笙的红唇上,缓声道:“本侯看中的,素来没失过手。”
云笙惊的瞪圆眼,难以置信,所以近些日子他都是拿她当傻子逗弄着玩?
她阖上眼,血凉了一瞬,原来一切不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谢湛凤眸眯着,他低低喟叹一声,把玩着云笙的发丝道:“收回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小心思,日後安分伺候本侯,本侯不会亏待你。”
云笙垂眸不语,自嘲般扯扯唇角,都这样了,身契还在他手里捏着,她能如何?
她不是个傻的,事到如今,要想在这府里不被人轻视,她就要巴巴伺候好谢湛,跟他对着干,她讨不了好的。
云笙长长舒了口气,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空气中蓦地响起。
云笙捂住空荡荡的肚子,眉眼间染上几分尴尬。
谢湛提声道:“来人,摆膳。”
婢女们的脚步声进进出出,外间的红木矮榻上撑起张小桌案,旋即一一摆菜。
云笙要穿鞋下榻,倏然被谢湛打横抱起。她瞅眼满屋的人,脸微微泛红,去推他:“我……我自己走吧,不敢劳烦侯爷。”
谢湛低笑:“饿成这样,你还能走的动?”
云笙攀上他的肩,一张脸埋进他胸膛处。
两人在小榻上相对而坐,谢湛将鸡菇汤推过去道:“先把这个喝完,补补身子。”
云笙执箸的手一僵,心头涌上股微妙,旋即记起自己月事要干净了,他估摸是想叫自己养好身子再好好侍奉他。
她低声道:“是,多谢侯爷。”
谢湛随意靠在榻上,定定望着云笙。她个头娇小,喝汤也是一口一口,秀气的模样很是勾人。
临渊阁的厨子哪里是青桐院能比的,云笙又饿狠了,喝过汤便不管不顾地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