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缓缓擡眸,语气淡淡:“我是侯爷的妾,亦是定北侯府的人。侯爷多年征战沙场,侯府亦是对皇家忠心耿耿,公主此举是要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吗?”
谢亭兰悄悄松口气。
安乐公主脸色大变,气得手都在抖,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本公主不过叫你捡个球,你反倒扯上侯爷与侯府,竟敢往本公主头上扣这麽大的帽子?”
她就知道这云笙不是个什麽老实本分的,伶牙俐齿,否则怎能迷惑得了常年不近女色的谢湛。
“本侯给她的胆子,公主可还有异议?”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谢湛低沉的声音蓦地在鞠场上响起。
枣红色骏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片灰尘,谢湛勒紧缰绳,缓缓停在场外。
里头的贵女们循声望去。
安乐公主眼眸里欢喜藏都藏不住,随後瞬间又被怒气取代,质问道:“谢湛你这是何意?”
谢湛冷笑:“公主平白无故欺负本侯的人,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压着眉眼,吩咐役使把球与鞠杖递过来。
役使去看安乐公主的脸色,再瞅瞅谢湛凌厉的侧脸,当即腿软听话照做。
衆人不明所以,还在发愣的功夫,便见谢湛挥出去的球越过场地直直进了安乐公主的球门,命中网囊。
後者面色铁青,气得咬牙切齿。
谢湛竟为了个妾室,狠狠打她的脸。
“把手给本侯,上来。”
谢湛居高临下睨着云笙,神色不明。
云笙仰面,只看到他半张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她长舒一口气,擡手轻轻覆到谢湛掌心。
谢湛手上力道加重几分,紧紧握住她,旋即腾出另一只,他轻轻钳住云笙腋下,不费甚力气便将人提了起来。
云笙强忍住惊呼出声的冲动,天翻地覆间她人已被谢湛带到马上,谢湛环着她,扯动缰绳。
耳畔掠过呼呼风声,云笙心跳如鼓。
安乐公主瞅着谢湛带云笙骑马离去的背影,怀里的手帕险些没被她绞碎。
贵女们面面相觑,面上尽是复杂。
骏马摇晃着尾巴,悠哉悠哉。云笙回眸,不禁问道:“侯爷不是在忙着阅兵的大事,如何有空来行宫?”
谢湛淡淡道:“待阅兵事了,陛下仪仗便会挪到行宫,本侯过来抽空部署一番。”
行宫里住得都是皇後後妃并大臣女眷,防卫上容不得有丝毫差池。
这等防卫本是禁军在管,永徽帝却叫他来办,谢湛心中冷笑,也不知道是在防谁?
云笙观谢湛神色,她抿抿唇,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再找时机的好。
谢湛盯着她,沉声问:“你有话对本侯说?”
云笙点点头,鼓足勇气道:“我,我想学骑马,侯爷可会应允?”
她私下里学,也没有大张旗鼓骑出去的时候,谢老太君那当是不要紧,但她需得与谢湛说一声。
谢湛面容沉静,他久久不语,云笙便有些打退堂鼓。
“我随口说的,侯爷不必当真。”
“想学马球?”
云笙垂眸,她对打马球一事没那麽热衷,却喜欢骑马时的畅快,仿佛就连风都是自由的。
多学些东西,总归是好的。
听谢湛这般问,她郑重应了一声。
谢湛的唇擦过云笙耳畔,低笑道:“也好。本侯还当多大点的事,竟叫你这般有口难言?”
云笙望向他,一时有些怔怔的。
临走时,谢湛嘱咐道:“本侯还有事,你自己回屋歇息。夜里关好门窗,叫阿喜守夜。”
“我都知道的,侯爷放心去忙吧。”
云笙送走谢湛,一人往殿里走。
她走两步,不安地回头,眼皮跳动不停,总觉有人在跟着她。
云笙不禁加快步伐。
她转过拐角,两道黑影蓦地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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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暴雷了朋友们,珍惜这点甜吧呜呜呜呜[捂脸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