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乞儿看她一眼,旋即伸出一双黑瘦的爪子,抓起那白软的馒头,狼吞虎咽般往嘴里吞。
云笙看着很不是滋味儿,她如今当了娘,更是见不得这种。
这孩子也不知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忒是可怜。
她是昨儿起夜时发现他藏在此处的,云笙险些没被吓一跳,见是个半大点的孩子,登时安心不少。
云笙问他话,他只低头不吭声。她说要带他进去洗洗换身衣裳吃顿饱饭,这孩子一听要见人,竟吓得蜷缩成一团,小脸惨白惨白,抓住她衣衫的那只小手都抖个不停。
她只好放弃,悄摸给他带了几个刚出锅的软馒头,没成想他一天仍旧窝在此处。
云笙觉得到底不是个事,天虽越来越热,夜里仍是怕冷的,她今儿便将阿狗不能穿的一身衣裳带了过来。
“慢点吃,小心噎着,没人跟你抢。篮子里有水,记得要喝。”
“你既不想见人,我也不勉强你。这有身衣裳,你自己换了吧,省得夜里着凉。”
云笙话落,侧过身道:“你慢慢吃,我明日再来给你送。”
萧天辰艰难地咽下一口馒头,他咀嚼的动作僵住,低声道:“谢……谢谢你,我以後会报答你的。”
云笙惊道:“你竟然会说话?”
昨日见他不吭声,她还以为这孩子不会说话。
那小乞儿又不说话了,云笙叹口气,笑道:“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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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点了一队人马,昼夜不歇从长安奔向益州,原本一个多月的路程生生被他缩短一半。
衆人屁股被颠了一路,却没人敢叫苦。
半个多月後,一行人等在客栈安顿好。
有暗卫来信道,那孩子也是个机灵鬼,半路又将人甩开逃了,只现下多半还没出益州地界。
谢湛尚未来得及发火,另一波人马那也有了信儿。
白元宝踉踉跄跄进来,欢喜道:“侯爷,侯爷大喜啊,暗十四那传过消息来,说有人在乌山镇见过云夫人。”
“你说什麽?再给本侯说一遍。”谢湛因着起身太猛,两眼发黑,险些没一头栽後去。
“是,是有人在乌山镇见过云夫人,侯爷放心,绝对错不了的,咱们的人是拿着云夫人的画像去问的,小孩子最不会撒谎了,哪能有假?”白元宝一脸激动。
谢湛死死撑在案边,浑身的血液几近凝固。
他的阿笙当真在此地吗?
老天爷终是待他不薄。
须臾,谢湛缓过一口气,他紧咬牙关,哑声道:“备马出发,现下便去乌山镇。”
白元宝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乌云密布,压成一片。
他踌躇道:“今日天色不早,老奴瞧这天儿,许是要有场暴雨下。云夫人又跑不了,她就在那医馆里住着,侯爷不若明日一早再赶路?”
“不必,即刻出发。”
这一天,这一刻,谢湛已做过无数次的梦。
骑马行至半路,天色越发暗沉,轰隆隆两声闷雷,响彻云霄。电闪雷鸣间,将天照的宛若白日。
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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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补昨天的,晚上二更,三更看情况,今天写不完就明天发,最近事多不稳定,啥时候写完啥时候发,到国庆就好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