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面色难看,谢湛带她过来,究竟是何意?
太子瞅瞅不语的谢湛,又瞪眼两人,不悦道:“行了,各自坐好,都在胡闹什麽?免得叫谢侯看了笑话。”
谢湛淡淡道:“太子殿下不必顾虑臣。”
太子心思打转,章仁太子活着一事他也不知是否能从谢湛嘴里撬出些东西,免得他父皇日夜心头难安。
章仁太子若当真活着,他这个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他也不知父皇在怕什麽?早早将谢湛笼了过来才是正道,否则那不是白白将人推去章仁太子那边?
至于外戚一事,自可稳坐帝位後慢慢打压,不必急于一时。
男人自古都爱美人,不成想谢湛不耽于女色,至今都只有一名妾室。
太子眯了眯眼,像是在随意寒暄:“章仁太子一事,不知谢侯有何看法?”
云笙听着衆人说笑,只觉大脑嗡嗡,昏昏沉沉间耳畔渐渐没了声。
谢湛是在提醒她什麽吗?云笙浑身冷汗涔涔,方才的妾也颇受过那秦世子多日恩宠,听着风光无限,却不料一朝也能说送便送,丝毫不会手软。
昔日府上的温姨娘也是可怜,一条人命活生生便没了。
云笙血液发凉,谢湛的底线不是那麽叫她好试探的,或许他已然要没了耐心。
若非身契还捏在谢湛手里,她早早便想替自己谋划,云笙不想亦不愿做高门大户里的一条孤魂野鬼。
神色恍惚间,那秦安已然醉得跌跌撞撞,他蓦地摇摇晃晃走到谢湛桌案旁,饮酒道:“来,谢侯,本世子敬你一杯。”
谢湛沉着眉眼,定定道:“秦世子怕是醉了。”
秦安摆摆手,磕磕绊绊继续:“没……没醉,本世子酒量好着呢,还能再喝它个十壶八壶。”
旋即他眯着眼,眼神时不时往云笙身上瞅,半醉半醒间说大话道:“谢侯的妾,可当真是与衆不同。不料一个乡下来的村女,竟有这般姿色。谢侯可……”
云笙惊出一身冷汗。
谢湛目光冰冷如刃,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就那麽冷冷瞧着秦安。
秦安被他盯得发麻,对方那迫人的眼神像是在盯一只死物。他终于酒醒,吓的舌头都捋不直。
太子终于出声,叫侍从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小舅子”扯回来,旋即冲谢湛笑道:“他喝多了,尽是会胡言乱语,谢侯可勿要放在心上。”
“殿下安心,这个自然。”
谢湛偏过头去,只见云笙面色苍白如纸。
被那自大的蠢货吓到了?
吃了一顿酒下来,谢湛油盐不进,果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太子脸上再也笑不出来。
云笙跟在谢湛身後,她仰面看去,许是吃了些酒,他凌厉的侧脸上难得泛着层薄红。
谢湛停下脚步,淡淡对云笙道:“本侯还有事,你先上马车。”
云笙身子一僵,低低嗯了声。
一时间两人都默住,这是他们近来说的第一句话。
云笙在马车里坐立难安,实在想不通谢湛还有何事要去处置?
须臾,她撩过帘子问车夫:“你方才有瞧见,侯爷往哪去了吗?”
车夫不敢多看这位云夫人娇艳的面庞,忙低头回着:“好像是往秦世子去的小道方向去了。”
月色将云笙的脸照的惨白,她身子摇摇晃晃间,重新跌坐到马车里。
车夫挠挠头,云夫人这是怎了?
那头秦安进了小巷口,方要对着墙壁放水,他裤子刚脱下一半,肥肥的腚上蓦地被人踹了两脚。
秦安吓得一哆嗦,狼狈跌倒在地,骂骂咧咧道:“谁?谁敢踹小爷?个老奶奶的,知不知道老子的姐夫是太子殿下,小心小爷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本侯踹你,你又如何?”
谢湛隐在暮色里,秦安回眸,只觉见了鬼。
“谢……谢侯……”他哆哆嗦嗦地提醒着:“太子,太子殿下那……”
谢湛不屑与这种蠢货多费口舌,他扬扬下巴,侍卫当即将秦安按在地上。
“你是什麽东西?本侯的女人,岂容你觊觎?”
他居高临下睨过去,眼神冰冷到仿若在看一件死物。谢湛上前两步,长靴面无表情地踩上秦安的手背。
小巷口当即传出一道男人杀猪般的痛苦嘶吼。
“谢丶湛,你……你怎麽敢……”
秦安疼的面色扭曲,谢湛冷眼旁观瞧着,旋即重重的来回碾着他。
“本侯有何不敢?”
秦安气得要吐血,对着谢湛离去的背影狠狠呸了几口。
要不是手里有兵,他算个什麽东西?如何敢这般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