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用过早膳,皇帝圣旨便下到侯府,是派谢湛去青州剿匪的旨意,一同在内的还有皇帝身边的亲信禁军副统领,即日便要出发。
云笙捏紧手心,留给她的时间所剩不多。
谢湛则被谢老太君叫去了文斋堂,谢老太君冷着张脸问:“你与那云笙,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若不能生,祖母趁早给你张罗娶妻纳妾,否则这曾孙我何时才能抱上?待年关一过,你更是老大不小。”
“祖母不必替我张罗。太医说她只是孕事上艰难些,并不是不能生,吃药调理些日子便是。”谢湛沉声。
“吃药吃药,这女人家身子落下病根,不定得调理多久?会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不能生祖母给你张罗别的。”
谢老太君不喜孙子只吊到云笙身上,堂堂侯爷,如何能只独宠一人?
“祖母。我意已决,您不必多言。”
谢湛强势将谢老太君的话堵回去,冷声道:“您便是私下替我张罗别的,我亦不会收用。”
谢老太君气的头疼胸口疼,这大孙子怎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谢湛大步进了临渊阁,白元宝笑眯眯迎上来道:“侯爷,您大喜啊!”
“有话便直说,少在这里扯别的。”
谢湛睨他一眼。
白元宝的一张老脸上笑得越发都是褶子:“云夫人来了,此刻正在客房等着呢。”
“你说什麽?”谢湛难得失神片刻。
“老奴说云夫人来了,这人啊,迟早想通不是?”
谢湛抿唇,没由来觉得喉咙口发痒干涩。
她来寻他,是想通了还是……
“去,把人给本侯请进来。”
白元宝欢欢喜喜应了声,忙颠颠去做事。
须臾,端坐在红木交椅上的谢湛馀光瞥见一角绿色的裙摆,那裙摆摇摇晃晃间,险写没晃到他心里去。
“侯爷。”云笙提着衣裙,小步跨进门槛。
她缓缓擡眸,望着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谢湛,恍惚间竟记起了自己初次踏进这个门的时候。
那时她知道她要把身子献给这个男人,求他庇护,她心中惶惶,迷茫,亦有些难言的羞涩。
只如今她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心境更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谢湛瞧她神色,声音轻轻柔柔的,心口憋闷了几日的气倏然顺畅。
“过来。”
云笙不用他说,就已然走到谢湛跟前。
“不再跟本侯闹了?嗯?”谢湛的眸紧锁着云笙,细细打量着她每一寸神色。
云笙捏紧手心,她从来……从来都不是在跟他闹,果然在他眼里,她就是不知好歹,无理取闹。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莞尔笑道:“是,是我不懂事,还望侯爷不与我计较。”
云笙的心难受极了,她明明没做错什麽,却要来违心讨好他。
只谢湛不是好糊弄好骗的,她一直昂头仰面,不敢叫他看出丝毫旁的。
时间久到云笙的脖子都酸了,久到她以为被谢湛看破时,腰上蓦地横过一只男人的手臂,谢湛将她扯到怀里。
云笙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识抓住他衣襟。
“心里当真是这麽想的?”谢湛抚上云笙的脸,复又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