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音压着章景暄径直滚落到地面上,两人叠罗汉似的一上一下砸在一起,溅起满地尘土。
章景暄反应极快,迅速翻身过来,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她上头,低头看她一脸懵色,轻轻扯唇道:
“想压在我上头?薛元音,你还欠点火候。”
旁观三人组:“……”
而後下一秒,异口同声道:“哇哦。”
章子墨:“哦!我的老天爷啊。”
秦放:“简直没眼看。”
沈砜:“……”
沈砜面无表情地鼓了鼓掌。
是他眼拙,错怪章家二公子了,那些看似歪曲事实的猜测居然是隐藏的真相!
薛元音被翻身过来压在底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看到上方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吹个口哨。
虽然隔着朦胧夜色,但距离离这麽近,她能清晰地看清他生就一副世家精心雕刻的骨相,更拥有一副清俊绝艳的皮囊,被温和气度沁润数年,俊美得让人恍惚。
等听到旁侧三声不走心的感叹声,薛元音才察觉他们两人的姿势有多糟糕——
她被章景暄锁住双手举过头顶,被他紧紧压在身下,而她一只脚还勾在他的脚上。
薛元音感觉脸颊腾地升起涨热的温度,压低声音恼羞成怒道:
“章!璩!你快放开我!”
她看了他几秒,忽然曲起一条腿,用力踢向他的裆处。
章景暄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她这夺命的一脚,同时攥住她的脚腕收住势,另一只手在地面上借了下力,稳住身子後,他松开她纤细的脚腕,站起身来。
他拂了拂微微积褶的衣摆,淡声道:“腿力偏弱,再练练吧。起来吧。”
旁观三人组齐齐发出一声低“嘶——”
薛元音那一脚的力道,他们看着就觉着下身幻疼,真不敢想象章景暄是怎麽这麽快躲过去的,明明他也不会武啊?
万一躲不过,薛元音也不怕名满京都的章大公子废在她手里。
薛元音站起身揉了揉手腕,脚腕上还残留他方才铁钳一样的力道。
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章景暄看着骨骼修长清瘦,怎麽会有这麽大力气?她自小习武,也算是能在秦放手底下过招,怎麽就撼动不了他分毫?真是怪哉!
她脸颊热度还没消退,一擡头对上旁边三道炯然的视线,迟钝地感觉到几分不自在。
思及方才章景暄被她压在身子底下又强行压回来的一幕,薛元音又觉出几分不甘心,瞪了他一眼。
秦放有点无语,走到中间强行中断两人的矛盾:
“翻个墙都能被你们两个整出这麽多花活儿。赶紧办正事吧,别引来府院护卫了。”
薛元音拍了拍衣袖,不忘纠正:
“什麽叫我们两个?分明是章景暄毁约,说好了我数到一,结果他狡诈违约,这才险胜我一筹!”
章景暄正在观察县令府里的地形,闻言淡声说道:
“兵不厌诈,是你太过轻信你的对手会信守承诺。”
薛元音被他说得窝火,恨恨扭过脸去。
若不是看时机不对,她非得跟他辩驳出个高低来才罢休。
一行人整顿好,循着白日看好的路往府里走去,县令府里面也很精致,假山错落,重檐叠嶂,路线并不好走,但也给掩盖身形提供了极大便利。
薛元音负责殿後,因此走在最後面,章景暄四处观察着府里景象,大概是想记在脑中,因此走得也不快。
薛元音一个没注意,不小心就踩了他一脚。擡头看到是章景暄,她动作一顿,道歉的话收回,又使劲照着他的脚面踩了几脚。
而後故作无事地走过前头的小径。
章景暄错身而过,不小心似的,路过时踩住她的脚。
薛元音被踩疼了,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
“章景暄,你好端端的,踩我做什麽?”
章景暄瞥一眼她努力忍痛的表情,微微勾了下唇,云淡风轻地道:
“提醒你一下,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