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74章“进宫。”
薛元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巳时正了。
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状态,甫坐起身,只觉得腰酸腿痛,尤其是大腿'根及身下那块,酸疼得不行,她刚想下榻,又被身子的不爽利劲给逼得躺回去了。
昨晚的某些记忆模模糊糊地涌上脑海。
大氅皱褶不堪,劲风在狭窄窗子里肆虐开合地刮伐,锁链持续不断地在牢间里回响,隐秘欢'愉层层堆叠,还有他最後有些狼狈地匆忙撤身……
如今冲动和欲'望悉数褪去,重新面对冷冰冰的牢狱,薛元音用棉被裹紧脑袋,既感觉痛快,同时又觉得要完蛋了。
痛快的是她居然真的跟章景暄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没睡成章景暄,而是被他给睡了……但区别不大。那滋味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她是极满意的。
完蛋的是,她居然和章家长公子睡到了一起,薛元音不敢想象自己今日服刑过後,日後若是被章家的一些老古董长辈知道了,她会不会被从坟冢里挖出来鞭尸。
算了……发生都发生了。
薛元音又把棉被揭开,从榻上坐起来,重新打量一眼周遭,这察觉牢间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像是被打扫过了。
她想起来什麽,低头一看,素色衣衫是干净的,就连小衣都换成了新的。
是章景暄打扫的?
这个念头还没落实,阿蓁就打开铁栏门走进来,端着一碗漆黑药汁递给她,道:“姑娘,大人说这是您的药。”
薛元音接碗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阿蓁惊了一跳:“姑娘,奴婢并不知这是什麽药,您这就喝了?万一是毒药呢?!”
薛元音觉得好笑,说:“不是毒药。”
阿蓁疑惑地问:“难不成是补药?可是大人不是说补药在药膳里麽……”
薛元音道:“不是。”
心道,不就是避子汤麽,章景暄定然是昨晚不小心弄在了里面。
阿蓁想了想,又有点纠结地说:“姑娘,早上有个人来这里看了看你,见你没醒他就走了。”
薛元音心里惊讶章景暄居然还来了一趟,问道:“几时来的?”
阿蓁说:“卯时就来了,天还没亮呢。”
卯时?这麽早?章景暄难不成一夜没睡?
许是他要上朝,所以顺道拐来看看她?
薛元音没再多问,把碗还给阿蓁,阿蓁带着空碗出去了。
因为方才提到章景暄,薛元音回忆起来昨夜她做了一个梦。
大抵是章景暄昨日状态不对劲,所以哪怕经历了一场堪称冲动的欢'爱,她还是对他不对劲的情绪始终惦记着,就连梦里都是他在问她:
“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怎麽办?”
章景暄曾经说过类似的话题,就刚到清奚镇上时,她与他在沙盘对弈,他态度很是散漫。
当时的薛元音不以为意,甚至担心章景暄会误会她中意他。但现在她却隐隐産生不安的怀疑,总觉得章景暄背着她在做什麽。
不过在昨夜的梦里,薛元音并没有想太多,只笑嘻嘻地答道:“若你这个不再与我作对的人死了,我一定会好好庆贺一番,喝酒逛窑子吃美食,好不快活。”
现在想来,薛元音有点庆幸这只是个梦。
旋即又更庆幸昨晚勾得章景暄夺了她的身。
他那般一个活在世家族规之下的嫡长子,若是发生了这种事,还能当做无事发生,无牵无挂吗?
薛元音自认并不小气,然而在他身上,她总想自私一回。
哪怕她死了,她也要在他心里烙个影子。
这样,今日黄昏时服刑,她才能心无遗憾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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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大军出征,大周朝的早朝朝会取消了,改成在御书房的小朝会。
太子召臣议事,有事即来,无事即走,在父皇病卧床榻丶大军即将出征的关头,他没工夫再与其他清闲的臣子拉东扯西。
章景暄离开牢狱,踏着早晨蒙蒙雾色,径直回了章府。
章家老爷子虽然住在章府,但年事已高,不再管事,族长兼家主早已归落给章承礼。
待章景暄寻到父亲时,章承礼方起床不久,正在竈台前看着下人给章夫人煎药。章夫人年轻时身子亏空,这些年间一直在服药调养身子。章承礼对此事最是上心。
见到章景暄,章承礼仿佛知晓他来做什麽,没说什麽便去了书房,待关上门,章承礼才道:
“终于要来说服我了?”
章景暄静默了几秒,道:“我来问父亲借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