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霁月回忆了一下,时间差不多,缓缓地点头。
“那天是兰过生日,她邀请了我和刘医生还有她的同学朋友,大家一起庆祝。期间他应该是接你电话出去了,後来吹蜡烛,兰去叫刘医生,待他回来,我就感觉他脸色不对。”
“哦……”这次的情况和薛霁月猜测得大差不差,没等她说话,梅如故继续着她的讲述:“後来几天,嗯,是个周二的白天,我专门请假去给兰捧场。你是不是也给刘医生打电话,但是有什麽误会?我看刘医生喂了好几声,然後又回拨回去,後来整个人感觉都垮了。”
“那次你也在?”
“是的,刘医生做公益教盲人按摩,说是他父亲就是中医按摩方面的专家,家传的技艺。因为大家都看不见,帮女学员找xue认xue不方便,所以刘医生找来两名女性帮忙,就是兰和我。”
这次的事实,薛霁月怎麽也没想到,她原以为刘澈他们在做团建。
“谢谢你告诉我这麽多。”薛霁月有些害羞,她从未和“唾沫星儿”以外的人面前表露过心迹,但是今天梅如故一上来就说这麽多,显然是知道什麽。
“你们之间没别的误会了吧?”
“没了。”薛霁月的声音愈发羞涩。
梅如故笑着说道:“哎,咋就这麽巧,都让我碰上。难道是冥冥之中让我报答你那次救我?”
“那次也是碰巧赶上,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好吧,不提以前,今天来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梅如故很坦诚。
“你说,一定尽力。”
“老钱的助理,顾曲瑜,你见过?”
“嗯。”
“老钱知道她是我表妹,以老钱的性子一定会以为是我故意安排在他身边的卧底,肯定对我恨得咬牙切齿。”
“对不起,我没法给你带来好消息,钱总确实怀疑是你安排了这一切。”
“其实不是……”梅如故详细把事情原委和薛霁月叙述了一遍。
薛霁月也不得不感叹,“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但是该澄清的还是需要澄清。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帮我,别人去给他解释他肯定听不进去。老钱看似很民主,但那是在他有自己的主见之前。其实他性子很执拗,一旦认定了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一说起钱健君,梅如故神情很是落寞。原本精致丶干练的外表仿佛瞬间失去了内核,徒留下空空的躯壳。
薛霁月不忍心再告诉她更多的真相,她相信,顾曲瑜一定猜不到钱健君会向自己坦白一切。所以她不说,梅如故是绝对不会知道内情的。而且关于顾曲瑜,其实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深深的爱着钱健君,其它很多都是推论,所以薛霁月缄口不言,只是慢吞吞说道:“我非常愿意帮你,只是眼下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哦?”
“毕竟你和钱总的矛盾和离婚都在这事儿之前,有了这个误会也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有没有油,火都在那里。现在不管谁去解释就像去浇水,眼下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就算浇水不仅无济于事还会适得其反。不如等火势渐小,再浇水,才有决定性作用。而且,我如果不遇到合适的机会,生硬地去解释,钱总会不会觉得连我都被你道德绑架了?”
薛霁月形象生动的解释,梅如故点头称是。
“但是你可以放心的是,钱总怀疑大概率顾曲瑜的事情是你安排的,但截至目前他并不确定!再小的概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吗?我和,和刘医生就那麽几次误会不都正好被你碰见了?”
梅如故心里还是不踏实,“话是这麽说,只是本来我俩就因为误会离婚!我现在还坚持着只因为兰告诉我,老钱其实对我感情很深,现在他只是叛逆的逃避我俩的感情。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希望我和他的记忆里不要只有误会。”
“我和兰的看法差不多,钱总到现在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们已经离婚的事儿。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是逃避到压根儿都不愿意想起你,包括你们之间的误会。再等等吧……”话音未落,薛霁月突然试探着问起:“梅总,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纳闷……”
“朋友们都叫我梅姐,或者梅,如果你愿意也这麽叫我好吗?有什麽你直接问,没事。”
“好的梅姐,我是纳闷为什麽你可以找我,在我面前吐露心声,却不愿意在钱总面前放下尊严呢?”
“这……”梅如故苦笑着摇头,随即明白过来:“也是,你还没经历过确实不懂。我觉得吧,怎麽面对另一半,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极端,大多数人都在这两个极端之间:一种是把家当作是一个港湾,在外面可以‘横眉冷对千夫指’,在家里却‘俯首甘为孺子牛’,有名的比如抗倭名将丶以惧内着称的戚继光。另一种是,越是爱一个人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希望在他面前表现到最好。哪怕在外面卑微得像条狗,回到家也要表现得光鲜亮丽。我不怕全世界的人看不起我,就怕你看不起我。”
後面那一种梅如故没有举例,薛霁月懂但她并不认同,“真爱,会有看不起吗?其实这也是一种没自信的表现,不是吗?而且会産生很多矛盾和误会。”
“兰,也这麽说!当然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梅如故从软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轻咬嘴唇:“我也是离婚後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坚强。再加上兰一直在劝我说走到这一步主要是我的错,所以我才希望纠正错误丶澄清误会,但也仅此而已。我绝不会接受被施舍的爱情。”
“嗯,我觉得她说得对,你应该多听她的。而且她比咱俩都更专业。你是当局者迷,我是完全没经验……”
“不,你这麽聪明什麽不都是一点即透。”梅如故先夸奖了薛霁月然後再和她确定了一遍,“那你意思,一切都还有救?”
“最起码没比以前更坏。”
“也是……”说到这里梅如故突然想起了最新的消息,“老钱最近玩儿得很疯,找了个新助理,听说是个,是个狐狸精。老钱是不是最近来你这儿都少了?”
梅如故这语气,感觉瞬间她和薛霁月成了盟友。
薛霁月笑着说道:“并没有,钱总只要在夏林,还是差不多每天或多或少都会来坐会儿。而且,你说的那个狐狸精,我也认识,还很熟悉。她和我们可不是一类人,长得漂亮,敢爱敢恨,很开放丶很主动。用男人那句话说就是人间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