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她知道你一定会犯困?这是显而易见的,你一定没少喝。”薛霁月淡淡说道。
“是的,有这可能。只是等我洗漱化妆完毕,离开酒店的时候,正赶上保洁阿姨打扫房间。我承认我刻意等在门口看倒出来的垃圾桶。她昨晚不开房门,我好奇是不是有艳遇,想看看有没有安全套之类的东西,结果我看见一个药瓶。”
“药瓶?”
“对,我连忙靠近,是药瓶,药名是艾司唑仑。”
“艾司唑仑?那是安眠药!”对于安眠药薛霁月再熟悉不过。
涂心悦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摆出一副“你懂的”神情。
薛霁月思索着缓缓说道:“就算是安眠药也不一定和你的睡眠有关系,毕竟她费这麽大功夫就为了让你早上起不来,难道第二天她有什麽特别的安排,不想让你在场?”
“月姐,别不承认啊,你真的还挺关心大叔的。”涂心悦笑得促狭,“不过你放心,後来我问过大叔,第二天他们接待王总也没啥特殊情况,因为王总第二天下午的飞机,早上大叔陪着他们参观,中午就散了。”
“我们是朋友,我怕钱总陷入困境是人之常情。”薛霁月先辩解了一句才回到正题,“和你误会顾曲瑜一样,你就是想多了。”
“不!可能不是为了让我晚起,而是为了让我晚上睡得更沉,不要出什麽意外。”
“哦?”
“因为那天除了安眠药之外我还看见一个纸盒,也是药品的,叫玛洛氨芬。我上网查了一下,是男人用了助兴的药。”
涂心悦说出的这个消息让薛霁月非常震惊,一直以来她对顾曲瑜的感情都很复杂,甚至有些可怜这个聪明细致的女孩子,认为她只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可如果她作风这麽随意,那她对钱健君的感情将带有更多不可示人的目的。而更可怕的是顾曲瑜风流的对象会是刘澈吗?薛霁月抑制不住地闪过这个念头。
“毕竟你没亲眼看见她用这些药,还不能妄下结论。”抱着最後的侥幸,薛霁月说给涂心悦却也安慰着自己。
涂心悦接着解释道:“我承认有可能是保洁阿姨因为什麽意外的原因扔进去的。但是昨天她主动找我聊天,刚开始就是聊一些工作心得以及要注意的一些细节,我是很感激的。只是聊着聊着她就说做助理不好干,要想老板所未想,急老板所未急,压力很大。让我做好思想准备,她就长期失眠,还去夏林最大的心理健康咨询中心做心理辅导。”
“也合情合理。”
“整个聊天内容回头细想起来推进得顺理成章,她是精心准备後专程和我解释的,为何需要解释呢?她怕我误会什麽呢?”
“那得问你自己,你会误会什麽?”
“关键就在这儿!我现在是认为她和心如心理健康咨询中心的某位男士□□愉,前提是我看见了药。但是我猜她应该不知道我看见药瓶,只知道我看见她的来电。我迷迷糊糊也没接电话,男女都不知道,她要是不解释,我啥误会都没有。所以我不得不多想,误会点在哪儿?那就只能是在她觉得我已知信息里,无非就是心如心理咨询中心。而我第一次听到心如这个名称,还是那次我笑话你和男人0接触,你告诉我的。小瑜姐应该知道咱俩关系铁,我大概率会八卦给你,所以她要解释和掩饰的对象应该是你。”
“心如是夏林最大的机构,我们都去那儿是正常的。”薛霁月话虽这麽说,心里却泛着嘀咕——钱健君最早来这里是顾曲瑜推荐的,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情况,那可能从一开始都是算计好的,虽然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但都还只是猜测,所以薛霁月并未说出来。至于更深的那个怀疑,薛霁月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月姐,我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和你说的。我是觉得小瑜姐抢你男朋友,才会做贼心虚故意掩饰的。”
涂心悦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薛霁月感动于小姑娘的热心,这份感动让她压抑住惶恐。
“谢谢你心悦。你说得很有道理!”
“她真的抢你男友?”
此时薛霁月反倒安定许多,她笑着说:“你分析得对,顾曲瑜应该是不知道你发现药的事情,毕竟这是偶然事件。所以她也不知道你会从‘心如心理健康咨询中心’这几个字想到那麽多,甚至联系到我的男朋友。”
“那她想掩饰什麽?”
薛霁月只得简要地描述,“钱总来我这儿,最初是顾曲瑜推荐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顾曲瑜,钱总不会认识我,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他就不会追求我这样一个,按你的话说,就是只能看不能碰的花瓶。我也不确定或许钱总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不是他离婚的原因之一。”
“啊?”涂心悦也很是吃惊,“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小瑜姐精密计划的?包括你的状况都被她计算在内并加以利用?为了爱情可以这麽疯狂吗?这是最强大脑吧,这也太可怕了。”
涂心悦的话提醒了薛霁月,以她掌握的信息和以往的经验来看,顾曲瑜会因为“做贼心虚”露出破绽吗?故意露出破绽来掩饰什麽才符合她的风格。
掩饰什麽呢?薛霁月不禁陷入思考。
“月姐,你没事吧,想啥呢?”
“都是猜测,没有证据也没有定论。很有可能人家就真的是失眠,真的是找人治疗,推荐来我这儿也只是尽一个助理的本分。包括你看见的另外那种药,就一定是她的吗?”薛霁月的思索被惊散,但她说到这里时又找回一些蛛丝马迹,“就算是,就一定是给那晚的神秘男士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