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感觉自己又回到当年被支配读世界名着的恐惧。
林鸢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我爱读书,读书使我快乐。”
洪山堂内,袁轩朗一袭黑衣,姿态挺拔却不失恭敬地立于大殿中央,凤眸半阖,注视着地面。
大殿前方最中央的长老椅上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怒自威,乃镜湖派掌门兼任大长老,其左右各坐着二长老吴忘丶三长老司徒意空丶四长老裴思洲。
掌门手里捏着无空大师的信,脸上挂着慈祥的笑,虽然慈祥却仍让人感到威严:“师侄此次击杀沐天派二长老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门增光添彩……”
掌门阿巴阿巴说了一大堆,什麽再接再厉勿骄勿躁丶展我派风姿啊丶三长老教徒有方啊,赏赐些金银以资奖励啊……
长老们或多或少答着腔,唯独四长老全程面瘫冰山脸。
掌门瞥了眼四长老,裴思洲才25岁就凭着精湛的医术和医老的首席弟子的身份当上了四长老,可惜不会武功,脾气又臭。
大抵天妒英才,会让他们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吧。
二长老吴忘故意咳了咳提醒裴思洲要讲话。
裴思洲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面部轮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两人都身着黑衣,一个流露出生人勿近的矜贵冷俊,一个张扬着少年的随性不羁。
袁轩朗隐隐感觉到他的视线冰冷,犹如实质,让人感觉不安。
裴思洲声音毫无波澜:“天道酬勤,师侄莫要负了你师父丶师伯对你的期望。”
袁轩朗恭敬作揖回道:“是,师侄定不忘师父丶师叔伯的教诲,光耀我派!”
掌门满意地颔首,让他退下了。
袁轩朗出了洪山堂就没了正形,揉几下耳朵,嘟囔道:“啧,老头话还是这般多。”
散会後,司徒意空留下与掌门相谈。
掌门把那封信放于蜡烛上,烛火瞬间舔舐了书信,点点灰尘随风而逝。
司徒意空皱眉道:“袁轩朗生性顽劣,放荡不羁,掌门还是莫要对他报太大期望。”
掌门缓缓转过身,挑起眉,摸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哈哈,师兄当年不也顽劣不堪吗?再说了,只是鼓励後进者,师弟就别瞎操心了。年轻人就该四处闯一闯,多见些世面,以後自会收敛心性的。”
司徒意空叹了口气,碎碎念:“老匹夫,有了自己徒弟还想把我徒弟拉下水,你定是对当年我推辞掌门一事怀恨在心……”
掌门听後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师弟,多少年没听你这般调侃我了!”
司徒意空也感慨道:“多少年了,长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我们这些白发人也该让让道了……”
……
惜墨楼内,林鸢遨游于书山籍海之中,发掘了“逍遥散”“四逆汤”“小柴胡汤”等治疗郁疾的方法,看了半天,最终决定抄下来。
在系统规定的时间内看完一本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林鸢感觉重获新生丶心情舒畅。
淫雨霏霏,凉风拂鬓,有二人撑伞行于重重楼阁之间。
“师姐,你冷不冷?“林鸢关心问道。
暮云熙温柔如衣裙上绣的紫玉兰:“不冷,倒是师妹衣着单薄,小心着凉。”
“嗯!”林鸢歪一歪头,马尾辫与金色发带随之一摇,发带上的琥珀色琉璃珠便碰出清脆的微响。
回到乐天殿,隔着一层雨雾,二人看见厅堂里坐着三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石青色长袍,即使坐在那也能感到他玉树挺立般的儒雅。
棕色的油纸伞滑下断线的“珍珠”,林鸢顿住了,心跳不受控制地跟着雨滴乱跳,一个答案绕在心头,是沈公子沈昭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