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年夜时绚烂的烟花,嗖的一声,烟花寂寞地炸开,之後缓缓落下至熄灭,她对自己说:“我也没那麽难过,看,我还在看烟花呢。”
这麽说着,她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麻木得没有了痛觉。
一阵笑声将她拉回现实,“哈哈哈!小怜,你应该这麽拿缰绳。”
循声望去,原是朱婉玲在教小怜骑马。
右护法真的喜欢这捡来的孩子呢。不过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战争就要来了。
林鸢想:“到底是现在不真实还是前世不真实?或许我本来就是这的人,不过做了一场现代人的梦。”
她摇摇头,还有系统这个bug呢。
百思不得其解,便去公案批阅公文了。
半个时辰後,她抓着头发痛苦道:“啊啊啊!就算这是一场梦,我也不该做这些事,而应该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归隐山林也好,仗剑天涯也好,而不是在这里关注谁家母猪生了崽,哪个门派要请客!”
她擡头时看见门外守着的左护法,他曾是老楼主多年的贴身顾问,应对这些公事当游刃有馀。
她轻轻挑眉,喊到:“左护法!”
……
庆纪十年春
镜湖派掌门向羁风楼楼主下聘,正邪两大门派联姻,一时间江湖纷纭。
按照惯例,婚前新人们应占卜凶吉。
“公子玉树临风,福气盈朱门,吉运匹太极,却……命有二续。”老先生吞吞吐吐,看了眼林鸢。
袁轩朗:“此乃我妻,但说无妨。”
“恕老夫学艺不精,公子命格何起,终向何处,老夫不知。”
林鸢摆了摆手,“无关紧要,看看我的。”
老先生摸骨观象後,脸色大变,“夫人命中灾煞,命运多舛”,继而他神色迷惑,“不对,应是吉星高照,贵门之後,这,怎会有两种命格,怪事,怪事!”
林鸢想,那可不,原来的我和现在的我。
待要他详解时,他捋着几根白胡子,“天机不允揣度。”
不知是不允他揣度,还是不允林鸢揣度。
“你们命盘截然相反,本是生死冤家,相生相克,若要结为夫妻……恐怕……”老先生摸着稀稀拉拉的白胡子,快要把它耗秃似的。
袁轩朗皱了眉头。
林鸢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充满笑意,又透着决绝。
“噢——生死冤家,善哉善哉,阿轩,我们就要闹个几世不论,生死纠缠!”林鸢眼底却藏住了凄凉。
说是几世纠缠,但我可能没有下一世了,这一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这次就自私一回,让我把你的命运与我相连,以後便再也不会扰你了。
袁轩朗抚上她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颊,“好,我本就不信这方士之言,你若无所顾虑,我便更无畏了。”
“哼!那你们还叫老夫来干甚!”老先生经过这两人离奇卦象的打击,又受到如此言语侮辱,他终于在惊惧气愤下甩袖而去。
师父司徒意空为他们作婚书。意空长老写到:“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如何?”
“师父写的当然好!”袁轩朗高兴道。
“师父,可以再加一句话吗,在这里,”她用手指了指左下角,“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我真的怕被遗忘。
意空长老:“婚书上出现死字,怕是不当吧”
“一般来说是不可的,但在我们家乡,可用真爱之血与此字相冲,以血示诚,上苍还会对这对爱人降下祝福。”
意空长老释然。
林鸢用匕首划了手掌,将血滴在砚台里。
袁轩朗知她在胡诌,但还是无奈地同样照做,鸢鸢似乎对血有种执着,而且现在说谎话技术已经这麽炉火纯青了,说谎都不打磕巴,神情自然。
待血迹干涸,就成了褐色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