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怎么?”
澹擎苍:“嘴角沾了点东西。”
云烟拿起丝帕,在唇角按了按。
澹擎苍:“没擦净。”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拂过她唇角那并不存在的污迹。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的唇角,擦完后指腹在她唇角极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像是不经意。
云烟眯起眼,审视澹擎苍。
他却一如既往,面若寒冰。收回手,神态自若地取帕子拭了拭自己的手指。
仿佛方才那逾越的触碰,不过是拂去一粒微尘,寻常至极。仿若一点都不觉方才他此番亲密行为有任何不对。
云烟放下玉箸:“澹擎苍。”
她唤他的名字。这三个字从她口中吐出,吐字是秋夜琉璃盏倾泻的蜜露,未沾唇齿已闻其香,泠泠然溅起满耳朵的幽香。
澹擎苍抬眸:“你方才叫本王什么?”
“澹擎苍。”
“什么?”
“澹擎苍。”
“什么?”
云烟蹙起眉尖。他似乎并非因她直呼其名而恼,倒像是……特意诱她多唤几声。她幽幽道,眸光如针:“你不觉你方才所为,甚是不妥?”
“有何不妥?”
“我是你的弟媳。”
“弟媳,便是本王的妹妹,”澹擎苍迎着她的逼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兄长替妹妹拂去污秽,有何不妥。”
云烟听罢澹擎苍之言,眼神里沉淀着深意,将他上下细细打量一回。以他素日秉性,断然不会对兄弟之妇,行此僭越莽行之举。
那他缘何突然如此?心念电光火石转了一圈,云烟心里便透亮起来。
他对她有意。她确定。
也是。世间怎会有人不心仪于她?天下芸芸众生,原该皆倾心于她才是。
云烟目光如筛,将澹擎苍从头至脚细细筛过一遍。
他一身皮肤,经风沙烈日砥砺成了古铜色,沉沉地泛着凝重的光泽。
一道淡红旧疤,自右眉骨斜劈至鬓角深处,此疤痕非但不损其容貌,反似猛虎额前之王字纹路,平添三分不怒自威之刚猛凶悍。眉宇间蓄着睥睨天下的凛冽锋芒,混杂着沙场铁血中浸染出的森然煞气。
眉眼间的英挺之气,缠绕在这股慑人的凶威煞气之中,渗出一种教人心折的,独一份的俊朗。
他倒是生了一副顶好的皮囊。这副皮囊不错,甚合她意,可供她消遣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