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你看上次我老婆跟你说的那个事情你考虑的怎麽样了?眼瞅就要过年了,现在正好是赚钱的时候——”
对方坐在她家炕沿上,拿起她奶奶递过去的油饼就吃。陈盼也是机灵的,立马给对方倒了一大杯的老砖茶。当然在给对方倒茶时,陈盼还专门放了两个他们家来客人了才放的桂圆,红枣和一大块□□糖。
“我知道薛哥你着急,但这价格你们说的还是太低了。要知道但凡过年,这猪肉肯定是涨价的。而且我们家的可不是病猪肉和冻猪肉,是我们家辛辛苦苦拿麦麸和土豆喂一年喂出来的好猪肉。夏天的时候我给它们割青草,秋天我还给它们喂过玉米粒和红薯。我辛辛苦苦的伺候它们一年多,为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多挣几块钱吗?你说你给我们两块五,但两块五可是去年和平常淡季的价格啊,并不是现在年根的价格。”
已经做养殖生意很多年,每年靠着养猪养羊都能赚几百块的陈爷爷没有一点怯场,立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们要你家猪可是算所有的斤数的。到时如果你们想,猪血丶猪下水那些,我都是可以给你们的。其实我们就是赚个辛苦钱,两块五不低了——”
端起热茶,身上隐隐约约透着血腥味的薛老板,立马跟陈爷爷讨价还价起来。
等在陈家一口气吃完四个烧饼四个热油饼子,又喝了三大杯老砖茶後,最後两家的生意才算真正谈妥了。
然後很快,薛老板就回家叫自己的三个儿子了。
所以之後的时间,陈盼就站在自家外院门口,看大家抓猪称猪了。
三只长的膘肥体壮的老母猪被吓得吱哇乱叫,几个大老爷们冲进不大的猪圈各个都伸长了胳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衆人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把三只老母猪擡进了薛家的手扶拖拉机里。
手扶车突突突的响着,很快就冒着青烟带走了薛家四个大老爷们,外加陈盼的爷爷和奶奶。刚才那个称有可能不准,他们是打算跟过去再进行复称和三称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拿钱事宜。
等他们走了,陈盼看着被弄的脏兮兮的院子,很自觉的再次收拾起来。
“盼盼怎麽回事啊,你家三头猪都卖掉了吗?都卖了你们过年吃什麽啊?”
“对啊,我还以为你们会自己留一只,剩下两只都卖掉呢?对了盼盼,薛家说一斤给你们多少钱了吗?”
陈盼拿着小扫把,专心打扫第二遍时。隔壁的杨家媳妇陈秀芬和斜对面总是喜欢凑热闹的周奶奶,又一起来她家门口,专门过来凑热闹打听了。
“周奶奶,我爷好像说了,到时等他们宰完了我们要留几十斤的。我们家人少,留个几十斤应该就足够了。”
陈盼拿着扫把,隔着她家大木门回答了年纪很大的周奶奶。随後她又对三十来岁的陈秀芬礼貌道:“嫂子,他们最後是用什麽价格说定的我确实没有注意到,但我听到薛老板说价格肯定会公道的。嫂子如果你家也想卖猪,到时等我爷爷奶奶回来了,我让他们去你家给你说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就随便问问。而且就算问,也是我主动过去问,怎麽能让你爷爷奶奶上门呢。”
“就是,就是,你爷爷奶奶是长辈,你嫂子她是晚辈,确实不应该让你爷爷奶奶上门的。”
陈盼拿着扫把跟两人聊了一下,後来有小孩跑来她带话,说是她奶奶让她拿几个干净脸盆过去薛家。
反应过来,这是要装血和肠子了。
陈盼就跟两人说了一声,然後赶快去自家屋子找干净的洗菜盆和大铁盆了。
薛家铺子的後面就是他家的院子,之後两个多小时I,陈盼都在薛家忙活。
薛家杀的猪多了,已经不稀罕那点猪血和猪下水了。
但一辈子节省惯了的陈奶奶和陈爷爷,却是一点都没有浪费的把所有猪血和猪下水都收拾上了。
猪血可以做血肠也可以做菜,肠子洗干净可以做灌血肠的原材料,也可以单独炒着吃。
反正把那些端到泉眼那边後,陈奶奶让陈爷爷把猪血提回去,她又带着陈盼去下游清洗猪下水了。在下游洗完了,她们又端着东西去上游洗,这样才不会挨说,也不会把上游的水弄脏。
陈盼总说,农村不错,重生也挺好的。
但这次从早晨折腾到晚上後,陈盼真的感觉农村的生活,有时候确实也挺艰难的。
起码如果没有洗衣机,像今天这样再多洗几次,陈盼肯定会崩溃的。
还有冬天长时间把手浸在冷水里洗东西,那滋味也是谁碰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