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倒知道怂了。”左晓把脑袋挨回枕头上,慵懒道,“昨晚上可是胆子大得很。”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她耐心耗尽,嗔道:“你到底来不来?不来赶紧滚蛋!”
庄昱安被这娇声弄得心脏紧缩丶脑袋空白,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牵引着,缓慢移步到床头。
适应了屋内的幽暗之後,视野中的面孔逐渐从朦胧至清晰。
“身体不舒服吗?”他艰涩开口,声音哑得仿佛被砂石摩擦过。明知此刻不该看她,视线却不受控制,像一张大网将她罩住,而後寸寸收紧。
“嗯,不舒服……”她眼眸半睁,咬住唇,仿佛是真的难受。
庄昱安正欲再问,却不料她忽然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开了。轻薄真丝睡衣勾勒出柔媚的曲线,遽然暴露于眼前,毫无防备的他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猝不及防间,他被攥住手指,向下一拉。
他被带得弯腰,转瞬间两瓣盈润的唇已近在眼前,一股香热气息扑鼻而来。他登时呼吸一滞,天灵盖都麻了。
理智告诉他应当挣开,然而心脏已化成一汪水,骨头也软了,被她抓住的那只手柔塌塌的使不上力。
“哪里不舒服?”他艰难发问。
娇柔声音染上雾气:“你摸摸就知道了……”他尚未明白话中含义,便被捉着手穿过真丝睡衣下摆,毫无阻隔地按在她小腹上。
手心传来的触感令他眼前晕眩,身子晃了晃,旋即脑中红光闪烁,警报拉响。
左晓将这只大手摁在掌心与小腹之间,感受着凸起的指骨,手背上微微跳动的筋脉,还有粗糙而灼热的掌心,忍不住从唇间逸出舒服的叹息。
这触感好真实……这麽想着,她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着男人的手,缓慢下探。
就在此时,他的手骤然回抽,把她吓得轻抽一口气。
时间在此刻冻结。她恍然意识到什麽,如坠冰窟。
目光相接,左晓死死咬住牙关,防止泄露心中惊慌与窘迫。对方怔忪地看着她,忽然间仓促转身,疾步离去,连门都忘了带上。
她呆呆看着天花板,片刻後,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脸。
半小时後,当她换好衣服走到客厅,庄昱安正在沙发上坐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她蹙眉,正要开口,他抢先道:“午饭吃了吗?”
她愣了愣:“没有。”
“那我给你做一点。”他边说边起身,“很快。”
“不用了!”她说得急促,“我早上吃太多现在不饿,我想回家!”
庄昱安顿了顿,道:“那你带些饺子回去,饿了再煮着吃。”说着快步走向厨房。
就这样,两人默契地装作什麽也没发生过。他没有问她为何会有那样奇怪的举动,她也没有问他为什麽会在工作日的下午突然回家,还进她房间。庄昱安甚至开车送她到地铁口——他原本说要送她回家,被婉拒。
成年人的体面,勉强算是保全住了。可是……
地铁里,左晓垂着头,失神地盯着脚尖。
太荒唐了……
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对庄昱安有欲望,这已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那麽他看出来了吗?
应该看出来了吧……他只是缺乏有关情爱的经验,不是傻。那些她以为身在梦中而说出的轻佻话语,还有放肆举动,即便解释为她糊涂了丶她酒没醒丶她在做梦,也无法洗掉她想与他发生点什麽的嫌疑。
毕竟,谁会在梦里对自己毫不感冒的异性朋友做那出那样的事呢?
好丢人……她羞耻地咬住了唇。
周四晚上,庄昱安又来找梁思睿学琴。当然,又恰到好处地赶上了乐队的排练。等排练结束,他也恰到好处地上完了钢琴课。当左晓跟在庄静好身後走出排练室,看到了守在门外的他。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别开了眼,旋即感到耳朵发热。
刚才匆匆一瞥,她连庄昱安今天穿什麽都没看清,只留下个“好帅”的印象。他今天没穿正装,而是一身棕调混搭的休闲装,精致有型而不乏松弛感,甚至罕见地流露一丝倜傥的味道。
旋即又觉得好笑,嘴角不易察觉地擡了擡:他这是变着花样开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