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大口喘气的间隙里,路飞紧紧束缚着她,问:“这样也没感觉吗?”
左晓为身体的热度感到羞愤和耻辱。她的身体早就接纳了这个男人,而心理上并未对他産生过真正的憎恶,因而无法形成足够的心力去抵抗生理的本能反应。一瞬间,她被深深的无力感攫取,泪水夺眶而出。
“宝贝……”路飞深深叹息,一点一点衔走她的眼泪,“我的宝贝……别哭……”
可是,他的吻那样烫,鼻息那样粗重灼热,反而引出她源源不断的眼泪。
“我真的已经不喜欢你了……”她啜泣着,颤抖着,不住摇头,“为什麽不能放过我……”
她闭上眼,感到情况已经完全脱离自己掌控。她在下坠,沉沦,堕入深渊……
路飞的吻变成咸的,苦涩的,令人绝望的。他像条蛇缠着她,伸出信子,不断舔舐她的眼丶鼻丶唇,口中反复喃喃着:“不放过,这辈子都不会放过……”
左晓在他的无缝绞缠中拷问着自我。
为什麽不逃开?为什麽如此懦弱?
你要做欲望的奴隶吗?要与这个男人纠缠一辈子吗?
难道你真的喜欢他?你离不开他?
你不该是清醒丶洒脱丶强大的吗?怎麽会看不清楚丶想不明白,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她忽然感到恐惧,仿佛过去二十五年中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
午夜,专车停在小区门口。
庄昱安正欲开门,忽然瞥见一道熟悉身影。
是路飞。他步履潇洒,面上带着惬意微笑。走出小区大门後,弯腰揉了团雪,精准投中十米开外的路牌,随即打了个响指,一派少年意气。倘若不是得偿所愿,哪个男人能在午夜雪天産生如此闲情逸致?
庄昱安静静坐在车里,直到前方红色法拉利轰着引擎远去。
他开门下车,蓦地脚下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他还是来晚了吗?
他迈步走向小区大门,双腿又冷又脆,在新雪上踩出艰涩的咯吱声。
“没带卡吗?”保安从岗亭里探出头,“哪一户的?”
他报出左晓居住的楼栋丶单元和房号,保安痛快地放他进去。
进门後,他越走越快,没多久变成奔跑,一个人在雪夜里拔足狂奔。
他站在门外,犹豫许久,拨通她的电话。
手机响起的前一分钟,左晓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床沿,撸起衣袖,小臂贴向鼻尖。
明明手都搓红了,却总觉得路飞的气味还残留在皮肤上……
他吻遍她锁骨以上每一寸皮肤,终于放过了她。离开前,他在她额头亲了亲,说:“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吃午餐。”
她正心神不宁,手机骤然响起,把她吓得身子一歪。
不,她不能再接他的电话……
她犹豫地来到书桌前,赫然看见亮起的屏幕上是庄昱安的名字。
心脏骤然缩紧。
她犹豫着,犹豫着,直到铃声和震动一起停止。
她刚松了口气,手机又响起来,在下半夜安静的房间里构成一种侵犯。
“喂?”
听筒中沉寂无声,她疑惑地看了看屏幕,还在通话中。
她眉心紧拧,再次“喂”了声。
耳际传来清晰的呼吸声,片刻後,不在眼前的男人颤声说:
“我还是来晚了吗?”
“什麽?”她不解。
对方深吸一口气,“我在你家门外,可以聊聊吗?”
心一慌,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左晓顿了顿,道:“太晚了,不方便。”
又是长久的沉默。她在缓慢流逝的分秒间,看清内心乱麻般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