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远心下一沉。
心中不好地预感似乎终于得到了验证。
看到聂飞,他便不自觉地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几人初见时,聂飞环抱着他和那个少年欢呼:“谢谢班长和师兄救我狗命~~”。
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右脸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在他身上。
他永远呼朋引伴,在球场上帅气地进一个三分球,是一群人中笑容最亮眼的那个。
他陪着柯帆在图书馆看书,一坐一天,却把脸埋在书本里补觉。
如此轻易地就想起来了他的名字。
易翎嘉。
这麽多年,除了他以外,柯帆唯一承认过的男朋友。
他沉静的黑眸慢慢褪去惊讶,把复杂情绪藏在眼底,露出了一个一贯的温和笑容:
“你好,聂飞。”
*
柯帆最近频频见到聂飞,易翎嘉却很少露面。
上次在他办公室的谈话中,他似乎是非常勉强才接受了双方的合作。
“双赢麽?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项目我就让聂飞出面了。想必柯博士也不需要我这个不重要的老同学吧?”
那天後,聂飞得知她们之间的谈话,分析道:
“翎嘉能答应合作,是不是代表他情绪的冰封外壳有所破裂?可是他还是回避你们之间的接触…我们怎麽才能把治疗推进到第二阶段呢?怎麽才能让他的情绪受到更大的刺激呢?”
柯帆一时也没能给出下一步计划。
项目推进阶段,她们频频见面,唯独不见易翎嘉出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聂飞也逐渐焦急。
今天他本来是想找柯帆来商量对策,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位曾在团日活动上救过火的校草师兄。
聂飞一门心思扑在易翎嘉的治疗计划上,只有些惊喜地打了招呼,些许寒暄後,便有些猴急地把柯帆拉到一边:
“团支书大人,这都又快一个月了,咱们的大项目可是毫无进展啊!你给小的个明确指示,什麽时候进行下一步?”
柯帆看着不远处,陆桥远清隽挺拔的背影,轻声说:
“快了。”
聂飞有些不确信,带着写疑惑问:
“真的吗?可是这个月你都按着我不让我有什麽动作。我一直想问呢,为什麽我们不继续创造些偶遇,增加点日常的接触呢?这也是一种循序渐进的刺激吧?”
柯帆擡眼,那双漂亮的眸子凝着他。
她说:“你见过弹簧吗?”
“你每次轻轻地压弹簧,不会有什麽太大的变化,它只会弹起一点点高度。”
“可是,如果你一直压,一直压…压到最低点再骤然放开,它会猛然弹地非常高,甚至突破它自身的极限。”
聂飞心里微微一震,又听她不慌不忙地继续说:
“而现在,就是最低点。”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陆桥远的背影上:
“聂飞,你和他说,我男朋友来津市了。大家都是老同学,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