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她的人生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万黎酒店房间内淡淡的木质香熏,缓慢地激活了柯帆的大脑,她的眼神逐渐聚焦。
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时,昨晚的记忆也迎面扑来。
易翎嘉仿佛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动物,他的攻势急促又强烈,让她无数次难以自持地绷紧身体,几乎不能言语。
他不肯放过她的身体,哪怕她刚刚已经攀上过高峰。
柔软的嘴唇贴上她还在收缩的小口,虔诚地反复吸裹。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要把她击溃,她脑中白光闪过,更多的湿意在床单上蔓延。
柯帆觉得自己好像是沙滩上一条搁浅的鱼,在阳光的直射下,水分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烫。
直到这一步之前,一切还算在她的计划之内。
让聂飞假意传递订婚的消息,她就是想在他摇摇欲坠的冰封外壳上,再来一击。
她也很想知道,他会做到哪一步。
可是面对当下如此失控的情态,她过分泥泞的小口和开始眩晕的大脑都让柯帆清晰地意识到,他给的,她有些承受不住。
正如六年前,她有些承受不住他赌徒般狂热的爱与付出,渴望与她共度一生,结婚生子。
因为那将她刻在基因里的,对家庭的恐惧,激发地淋漓尽致。
她不怕苦,不怕学习到深夜流鼻血,但是她怕身不由己。
更何况两人还都是学生,在她准备好之前,她不想因为任何事情改变自己生活状态。
她没有凭借,无法试错。
她的人生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妈妈。
廖清梅去世後,过了很久,柯帆翻开那本她时常放在床头的《到灯塔去》,带着心痛又读了一遍。
在最後一章,看到几个娟秀的小字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廖清梅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拉姆齐夫人旁边,把柯帆写在莉丽旁边。
这样好像才能给她一点希望,在泛黄破旧的屋子里日复一日里忙碌浆洗,把自己的梦想之花强制摘下,碾成花泥,变成这个家庭的营养。
带着妈妈这样的期待,柯帆又怎麽能放任自己耽溺于感情的温床,接受对方家庭的供养,成为菟丝花一样的存在?
“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然後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可以陪我踢球,女孩最好像你,像你一定很好看。”
毕业前夕,易翎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柯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久久没有说话,易翎嘉回神过来打量她的眉眼。
这才发现她脸色白的像纸,眼中又起那幽暗无底的漩涡,像他在走廊里拦住她时候那样。
“小帆,你怎麽了?”
柯帆有些怔神地看着他,易翎嘉莫名心中一痛,明明她就坐在自己身边,却忽然像是天涯海角般遥远。
良久,对面的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麽。”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她做了分手的决定。
在他畅想未来永远在一起的时候。
身体越来越烫,柯帆陷入无法停止的攻势。
太久没有这样的欢愉,再理性的人也不得不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木质熏香的气息弥漫在室内,伴随着其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呻吟,一室旖旎。
良久以後,动静终于平息。
易翎嘉仍然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她却没有感受到抗拒,而是感受到一股暖意。
他吻下来的时候,她仰头回应,彼此温热的呼吸交叠,浑身的细胞都熨地展开。
舒适,极致的舒适。
多巴胺从峰值回落,却停在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点,舒适到有微醺的醉感。
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热烈的爱,
可是原来她也很怀念这样被虔诚地不顾一切地爱着的感觉。
又或者说,其实只有这样的爱才能打动自己?
要不然为什麽分开这麽久,始终没人别人可以走进自己的内心。
也许,她也需要一些失控。
风顺海鲜里的红豆甜汤,他脖子上的灯塔项链。
这样的爱,让她动容。
做局的人最终也陷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