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严重吗?你知道你这身上有多少伤吗?”韩却瞪了他一眼,“肋骨骨折,锁骨骨折,腿骨骨折,腰椎骨还有几处小骨折,脑震荡……另外,皮肤还有灼伤……”
韩却一边说着,黑亮的眼睛中泪光浮动,“我都快你吓出心脏病了。”
顾宁玮见她这样,想擡手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肩膀完全没有力气,他只得继续注视着韩却的脸,唇上噙着一丝笑意,“没事,养养就好了,只要不影响以後伺候你就行。”
韩却皱眉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说笑话。”
顾宁玮眨了眨眼睛,“我没有说笑话啊,都是真心话,这些骨折花个时间修养就行了,不碍事的。”
想了一想,又自言自语一般说:“反正现在你也不能干什麽,我也不亏。”
“哎,你这人真的是……”韩却一噎,摇头,简直无语。
顾宁玮看着她眼下青黑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蹙眉问道:“这几天你都是在这里的?”
韩却点了点头,“谢秘书说他可以派人照料你,但我不放心,还是觉得自己在场才行。”
顾宁玮点了点头说:“哎,那是辛苦你了。”想了想,又说:“也辛苦我们宝宝了。”
韩却叹了口气,又要开始流眼泪,“我们有什麽辛苦的,你才是……”她哽咽着没说下去。
那天深夜,谢秘书给她打电话通知她到医院。
韩却赶到医院,顾宁玮和顾宁丽已经被送进了ICU急救。
谢秘书三言两语,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现场的状况,韩却听得心惊肉跳,几乎要晕倒在地。
谢秘书忙着顾不到她,倒是亏了谢铭在那里,在旁照顾着她。
韩却从谢铭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谢秘书真的是老糊涂了。”顾宁玮听了不悦地皱起眉头,咕哝着:“明知道你有身孕,还要吓唬你。”
“不是吓唬我,是他自己也要被吓死了。”韩却说,“你真的是……”
她想抱怨,又不敢抱怨,看着顾宁玮满身的伤,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腿上绑着的固定支架,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顾宁玮展颜一笑,“没事的,我这人福大命大。”
他示意韩却凑近,自己则是用力撑起身体,擡起头,在她的脸上吻了吻,柔声地说,“我其实最担心的是你。”
韩却刚想说什麽,只听到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进来。
韩却立刻红着脸,退到了一边。
谢秘书带着两位警察走了进来,看到顾宁玮已经醒了,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对对顾宁玮说:“他们想了解下当时的情况,做个笔录。你能行吗?”
顾宁玮点了点头,示意韩却帮他把病床摇高一点,半靠在床头,对警察说:“你们问吧。”
警察也很配合,他们知道上面已经了解情况,来这里不过是例行公事,按照流程询问事情发生的过程。
顾宁玮向来冷静理性,很快就配合完了调查。
他的解释是堂妹顾宁丽被人绑架带到了何家下属的工厂,就是那个未拆迁的废弃得厂房,他通过朋友知道了地址,赶过去搭救,与绑匪发生了冲突。
“您既然知道了绑匪的地址,为什麽不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是要自己前去,难道您不知道危险吗?”
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警察最後问道。
顾宁玮想了想说:‘我已经让诚光集团的董事会秘书向市局有关领导做了专门汇报,因为我和我堂妹,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我们无法确保这个消息会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所以我只能自自己先去了。”
警察点了点头,记录在案。
既然已经做过直接汇报了,他们也不想耽搁太多的功夫,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後,警察便起身告辞。
谢秘书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临走之前,想了想,站在门边低声对韩却说:“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最好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韩却点头,眼睛红红的。
谢秘书看了她一眼,又说:“我安排个条件好一点的套房给你们两人住,这样也方便点。”
韩却脸微微红了红,点点头。
“阿丽怎样了?”顾宁玮在床上问谢秘书。
“她伤得有点重。”谢秘书叹了口气,“昏迷了好几天,一直在说胡话,醒了之後就是哭,问什麽都不说……”
顾宁玮知道她是受了刺激,对谢秘书说:“让医院安排心理科医生,做创伤後心理辅导。”
谢秘书愣了愣,随即明白,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麽。
顾宁玮瞥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没得逞。”
谢秘书舒了口气,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