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远的喉结动了动。他走过去,从后面环住晏逐水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看面糊:“现在就能请。”他的指尖沾了点蜜,往晏逐水嘴边送,“尝尝?够不够甜。”
晏逐水张嘴含住他的指尖,舌尖蹭过指腹,暖得洛林远指尖一颤。他连忙收回手,耳尖红得像灶上的火:“笨样,舔我手干什么?”
晏逐水的脸也红了,低头搅面糊,用气音嘟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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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就对了。”洛林远捏了捏他的腰,“阿婆的蜜,怎么会不甜?”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锅里的蒸汽,“以后想吃,我天天给你买。买十个,让你吃够。”
下午排练时,洛林远的手忽然顿了下。
是《逐水》的高潮段,左手要按一串密集的和弦,他的指节泛白,额角渗了点汗。晏逐水连忙停手,拿纸巾替他擦汗,用气音问:“疼吗?”
“不疼。”洛林远摇头,却没再抬手,“歇会儿吧。”
晏逐水没动,只是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洛林远的左手还在抖,是累的。他拿手机打字:“明天再练?不差这一天。”
“不行。”洛林远反手握住他的手,往琴键上带,“明天要摆花,后天阿婆她们就来了,得练熟。”他顿了顿,指尖在琴键上轻轻划,“我想让她们看看,我们弹得有多好。”
晏逐水看着他的眼睛,没再劝。他调整坐姿,左手轻轻覆在洛林远的手背上,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不是引导,是支撑。“慢点儿弹。”他用气音说,“我等你。”
洛林远的指尖颤了颤,跟着按下和弦。这次没急,慢得像淌水,晏逐水的右手跟在后面,旋律软得像裹了蜜。琴房的暖光灯落在四只交叠的手上,把琴键照得透亮,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替他们数拍子。
傍晚收快递时,晏逐水愣了愣。
是个长盒子,寄件人是“何虞欣”。他回头看洛林远——他正蹲在琴房门口摆小灯,暖光落在他发梢上,像镀了层金。“谁寄的?”洛林远抬头问。
“何小姐。”晏逐水把盒子递过去,指尖捏着盒角,有点慌。
洛林远拆盒子时,指尖顿了——是支银质的指挥棒,柄上刻着朵小小的玉兰花,是他以前最喜欢的。盒子里还有张纸条,是何虞欣的字:“音乐会用得上。祝你……得偿所愿。”
“她怎么知道……”晏逐水用气音问,话没说完就被洛林远按住了手。
“陈医生说的吧。”洛林远把指挥棒放在琴架上,指尖在玉兰花上轻轻划,“她总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顿了顿,回头看晏逐水,眼里没波澜,“别多想。她就是……想送个东西。”
晏逐水点头,却没动——他看见指挥棒旁的琴谱上,落了片银杏叶,是早上洛林远夹进去的,叶尖还沾着点槐花蜜的香。他伸手把叶子拿起来,往洛林远口袋里塞:“别丢了。”
“不丢。”洛林远捏了捏他的指尖,“等音乐会结束,我们把它夹在《逐水》的谱子里,做书签。”
晚上试指挥棒时,洛林远总在走神。
指挥棒轻,捏在手里像没重量。他站在琴前比划,手腕却僵——以前他总笑指挥“装模作样”,现在才发现,抬手的弧度、落棒的时机,都藏着心意。晏逐水蹲在琴凳旁看他,拿手机打字:“很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洛林远放下指挥棒,坐在琴凳上笑,“又不能帮我按琴键。”
晏逐水没说话,只是起身站在他身后,双手覆在他的手上——像下午排练时那样,指尖带着他的手抬起,往空中轻轻划。“这样。”他用气音说,声音软得像蜜,“像弹《星子》时那样,别僵。”
洛林远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晏逐水的指尖暖,带着他的手划过时,竟真不僵了。“笨样。”洛林远低声笑,“你还会指挥?”
“看视频学的。”晏逐水用气音说,拿手机打字:“你以前指挥乐队时,我存了好多视频。”
洛林远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唇边带——没碰,只是让他的指尖蹭过自己的唇角,暖得像要化。琴房的夜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暖光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指挥棒斜斜靠在琴架上,玉兰花在光里闪着软光。
第二天摆花时,陈医生特意来了趟。
他捧着盆小雏菊,进门就笑:“我来沾沾喜气!”看见琴架上的指挥棒,愣了愣,“虞欣送的?”
“嗯。”洛林远点头,没多话。
“她也算……想通了。”陈医生叹了口气,往晏逐水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上次我跟她说你们要办音乐会,她哭了,说‘早知道他这么喜欢,当初就不该逼他’。”
晏逐水的指尖顿了顿,没说话——他蹲在地上摆银杏花束,听见洛林远在身后说:“过去的事,算了。”
“对,算了。”陈医生拍了拍洛林远的肩,“你们好好的就行。”他往琴房扫了圈,暖光、花束、贴在墙上的照片,笑了,“真像个家。比你以前那空荡荡的大别墅强。”
洛林远没反驳,只是往晏逐水那边瞥了眼——他正把最后一束花摆在窗台,阳光落在他发梢上,暖得像蜜。洛林远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腰:“摆好了?”
“嗯。”晏逐水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陈医生说……”
“我听见了。”洛林远捏了捏他的腰,“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的音乐会,还有……”他顿了顿,在他耳边低笑,“阿婆的糖糕,你还没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