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一月中旬,一中期末考试的时候。
考试第一天,一大早,严宁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的。
刚一睁眼,林心慈催促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这都几点了?你怎麽还赖着床不起?今天不是要考试,是想迟到吗?!”
严宁连忙从床上坐起,一转头,看到闹钟时间——
真的是晚了。
她竟然没听到闹钟响。
严宁抓紧起床,洗漱穿衣,到早餐桌前,看着一桌子清粥小菜丶油条包子,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昨晚复习,为了让自己不犯困,严宁把卧室的窗户开得大了些,穿着单薄的睡衣,在书桌前一直坐到了凌晨。
最後一页笔记看完,到床上,她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立刻睡着了。
窗户一直开着。
现在。
严宁很有些头昏脑胀,想,她大概是感冒了。
吃了药,会犯困。
担心影响考试时候的状态。
再加上,不想再被林心慈责怪,严宁只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我带在路上吃吧。”
保鲜袋装了两个包子。
但,严宁头还是疼,又实在没胃口,所以到开考前,她也一直没吃,只向同桌要了两颗奶糖带走,以预防万一在考场上低血糖。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严宁低着头,忽略掉所有不适,全身心专注在写题上,答题还算顺畅。
一直到作文写完。
她才稍稍活动了下手腕,擡头,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
严宁又低头,开始认真检查答题卡。
只是精神没有那麽紧绷之後,可能因为没吃早饭,她的胃,明显开始难受起来。
不适感,渐渐加剧。
严宁喝了几口热水,强撑着,检查完两遍答案。然後,才举手,向监考老师示意,要提前交卷。
老师看到,点头,往这边走。
严宁收拾好了东西,正想起身,离开考场。
不想。
她刚一站起来。
就又忽地眼前一黑,跌回在座位上,头顶仿佛千斤重,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下一秒。
额头磕在桌角的剧烈疼痛,又迫使她短暂清醒。
与此同时,好像有什麽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流下。
严宁勉强擡起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周围响起一阵同学丶老师的惊呼:
“啊啊!你在流血啊!!”
“你有没有事?!”
手上的触感,滑腻,温凉。
严宁低头,看到她一手鲜红。
和桌上那颗,被鲜血微微染红的,翘起的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