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这件事暂时解决,来说说看——”
他擡眸,看过来,又笑:
“下一个。”
“什麽,下一个?”严宁一时有些微怔。
路琛语气不变地继续道,“让你现在真正感到困惑,想要寻求帮助的事,是什麽?”
根本就是。
一眼被他看透。
隔了一秒。
“其实,我还没想好……”
严宁缓了口气,才又开了口,“这次校庆演出的事,要不要和我父母说。”
近来,可以说,林心慈和严向荣从日常学习生活的各方面,都放松了对严宁的管制。
但,严宁还是不由担心——
这些会不会只是父母的一时兴起,又或者,是对她之前晕倒受伤的一种补偿?
要是。
她把想当乐队主唱,参加校庆的事,告诉他们。
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太过得意忘形,进而失望,又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严宁不知道。
人在面对未知时,总是不由心生恐惧,想要逃避的。
她视线,刚一垂落在手边的习题上,就听,对面那人语气轻松地又开口:“很简单。”
严宁刚想擡头,问他有什麽好的见解。
一个本子,更准确地来说,是她刚才递过去的草稿本,现在又被送了回来,正正好地,放在她眼前。
而那展开的,新的一页上,画了一幅简笔画。
路琛散漫,此时又莫名很让人安心的声音,继续道:
“听从你的心,就好。”
那幅画上。
小海豚在海里绕了一圈,带动的周边气泡,和它的身体,刚好组成了,一颗再标准不过的心。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了严宁,最明白的指引。
在那一刻。
她那点儿负面情绪,也仿佛被那些气泡轻轻地丶细腻包裹住。
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
这周末,严向荣去外地出差,没有来惠泽。
晚上吃过饭,趁着和林心慈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消食的时候,严宁和妈妈开了口:
“妈妈,我明天下午,想和辛静一起出去逛街,可以吗?”
在林心慈侧头看过来时,严宁心里还是很有些紧张。
林心慈没看出什麽,语气平常:“可以啊,那你们晚上要在外面吃饭吗?或者你们想吃什麽,我来给你们做?”
严宁忙摇头:“不用的!就像平常一样就好,我晚上回家吃饭!”
林心慈:“那好。”
对话到此结束。
严宁绷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乐队主唱的事,她其实又犹豫了许久。
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对家人说。
尤其,在下午,听了路琛的建议後。
听从自己的心。
先允许这一次的小怯懦,没有把事情,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