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于爱爱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後,为了方便监测指端血氧饱和度,护士卸掉了她长长的美甲。
先剪掉多馀部分,再用卸甲水和锉刀去除与原生指甲粘合的部分,在指尖夹上血氧仪。
谢法医赶到的时候,剪下的美甲已经被保洁扫走,跟其他医疗垃圾混在一起了。
此时谢法医夹着这块美甲片,痛心疾首地说:“你知道我为了找这几块美甲,在垃圾桶里都扒拉到些什麽吗?急救室的垃圾桶,你想象一下……”
“我不想想象。”常廷果断拒绝,“这指甲上有什麽发现吗?是否有皮肉血迹什麽的?”
常廷心里想的是,如果于爱爱曾与凶手撕打过,说不定会挠伤凶手,在指甲缝里留下对方的DNA残留。
谢法医说:“血迹有,但经检验,都是于爱爱自己的血,应该是高坠後沾染上的。但我发现了这个。”
他把镊子上的美甲凑得离常廷更近,“看到了吗?”
常廷凝目看去,见美甲的一块水钻上,挂着一缕细细的浅色纤维。“这是……”
“是衣物纤维。确切的说,是一段1。5公分长的浅驼色羊绒纤维,已排除是于爱爱的衣物上的。”
常廷眼睛亮了:“这麽说,可能是从凶手衣服上挂下来的!”
谢法医点头:“一个爱美的女孩子,美甲上挂上异物,会及时清理,不会容它长时间挂在指甲上。
“所以我推断,极有可能来自凶手的衣物。当然,仅仅是推断。早就挂上了但没注意到的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
谢法医小心地把美甲片装回证物袋里。
常廷发愁地挠着刺头:“凶手的衣服只是被挂掉一根纤维,怕是留不下破损痕迹。”
谢法医摇了摇手指:“这段纤维可不一般,羊绒含量95%,属于纯羊绒産品,必然来自一件比较高档的羊绒制品。
“如果是件羊绒衫,市场价格得两千块左右。如果是名牌,加上品牌溢价,还要更贵。”
常廷倒吸冷气:“什麽冤大头买这麽贵的衣服?”
谢法医嫌弃地瞅他一眼:“离我远点,你穷到我了。”
常廷手机震了一下,周正正发来一张图片,显然是俯视角度的监控截图,图中是个保洁员打扮的人。
还没等周正正跟上文字解释,常廷已经看出不对劲。
看上去很朴素的保洁员,脚上却穿着一双商务风格的皮鞋。
*
周正正再次来到爱琴公寓物业调取监控,这一次,调的是案发後早晨的电梯监控。
果然,发现了嫌疑人的身影。
早六点半,一名保洁员模样的人从十七层进入电梯。
此人跟公寓中其他保洁人员一样,穿蓝色大褂,戴蓝色带檐工帽。
但这个时间点,并没到保洁的上班时间。
电梯的摄像头是从上角往下拍的,难以判断人的身高,只能看出这个“保洁员”个子不低。蓝色大褂很宽大,也看不出身材。
工帽沿压得很低,还戴着蓝色口罩,刻意躲避摄像头,没有拍到脸。
中间楼层有其他人进电梯,但男子始终面朝电梯墙角,显然是避免被别人看到面部特征。
徐参冬案有个穿维修工作服的嫌疑人,代称“维修工”。
这一次的,可以称作“保洁员”。
监控显示,电梯到达负一车库层,保洁员走出电梯,消失在车库中。
车库面积很大,监控覆盖范围有限,再没捕捉到此人身影。
周正正找到十七楼云居民宿的老板肖强,叫他看看此人是不是物业或民宿的保洁工人。
肖老板立刻给出了否定答案。
他说,这座公寓楼为了降低成本,雇的保洁工都是年龄都比较大的人,民宿的保洁也由他们做。
而监控中人的体态明显比较年轻。
但工作服的确是保洁员的。
肖老板叫来保洁员问了问,就得知十七楼停放的清洁工作车上,丢了一件工作大褂和一只工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