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见他不说话,自嘲一笑:“凭着一点猜想就漫山乱找,像个神经病是不是?我们画漫画的,有点神经病很正常。也是时隔五年,我才知道蒙对了。可惜,还没到谷底细寻,就摔下去了。”
常廷点着头:“明白,按你漫画里的意思,你认为是于爱爱推你下去。”
“我觉得是。”
“有依据吗?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我立刻拘她。”
“香水味。”陈荷指了指漫画,“漫画里已经表达过了。”
常廷的脸皱了起来:“这个,不能当作证据。”
“我就知道没用。”
“但是如果你当时报警,还是有希望查明真相的。为什麽不报警?”
陈荷无奈笑了笑:“常警官,你知道我入院时什麽状态,以及陪护我的那位女同学,是谁吗?”
常廷脸色变了变:“于爱爱?”
陈荷竖了下大拇指。
常廷问:“为什麽会是她?”
“她说那天她也摔坏了腿,恰巧遇到被擡下救护车的我,在我们福利院院长过来之前,她一直拄着拐,不辞辛苦地守在我的病床边。”
“这麽巧?”
陈荷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啊,真的好巧。”
常廷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问:“你的意思是说,她腿受伤不是巧合?”
“我不确定,你问她吧。”
“她曾有什麽异常表现吗?”
“我半昏迷时,听到她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授意她杀了我。”
常廷皱着眉:“你当时神智不清,确定不是幻觉吗?”
“不确定啊。”陈荷摊了摊手,“那时我不敢声张,又知道报警没用,选择了沉默。于爱爱还问我,是否记得坠崖时的情形。我只说失忆了,不记得。”
常廷沉默不语。的确,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时候陈荷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如果流露出什麽,的确会激起于爱爱的杀心。保持沉默,的确是最机智的方式。
他有点钦佩陈荷的忍耐力,但没流露出来,只说:“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真凭实据,都是你的猜测。”
“不。我有证据。”陈荷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上周三和周五,我跟于爱爱见过面,跟她聊了不少。”
常廷眼中一亮:“有录音吗?”
“有录像。我们是在我家一楼的那个边厅见面的,那屋子房东装了监控,只是不大显眼。惊喜不惊喜?”
常廷呼地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为什麽不早说?”
“我有我的节奏。”
现世报,常廷差点被噎死。
陈荷忍不住笑:“你也别这麽生气。看过监控你就知道了,她一会儿认了,一会否了,没什麽用,早点看晚点看没区别。”
常廷竖起食指,半天才憋出话:“……你怎麽知道没用?我要是早知道于爱爱有问题,传来审一审,早就审出来了!为什麽偏要先画成漫画发出来?”
陈荷摊了一下手:“五年前你们就找她问过话,不是也什麽都没问出来。现在早两天晚两天,有什麽区别?”
常廷咬牙咬得太阳xue都蹦起青筋,指着她说:“你是想她死。你是想让她像徐参冬那样,被人按图索命,是不是?”
“这就是没有依据的臆测了。常警官,你比我懂法,说话要讲证据的。”陈荷眼里藏着扎人的针尖似的,“对了,漫画这一话更新之後,于爱爱给我打过电话,问过同样的问题——她问我是不是想她死。”
“……你怎麽回答的?”
陈荷的笑意像刀片一样凉:“我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