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有。爆炸後这墙没塌,只是裂了,维修的时候没动那窗户。”
“这麽高,开关不方便吧。”
“这就是通风用的,不用关。就算是下雨潲进来,近处也没有怕淋的物件。”
透过几道锈迹斑斑的窗栏,视线斜朝上投出去,可望见一段距离之外,隔壁另一座楼上黑洞洞的窗。
她问:“那座楼上的窗户怎麽没安窗玻璃?”
牛老板顺着瞅了一眼:“烂尾楼,十多年没人管了。”
“十多年……这麽说,出事时这个烂尾楼就在?”
“是啊。”
“里面有人吗?”她盯着烂尾楼昏黑的,悬空洞xue一般的窗。
“能有什麽人啊。顶多住个流浪汉。”
她眯起眼:“您说,如果那里站个人,是不是正好能看到这个地方?”
牛老板打了个哆嗦:“不能!”
他果断制止,“求你可别说了,我晚上还得看店呢,瘆得慌!”
陈荷思路暂时也没理清,总算收了神通:“您别怕,就当我什麽也没说。”
“噫,你这妮子神神叨叨的。”
陈荷坐回小板凳,喝着虽然茶梗粗糙,但喷喷香的花茶,问:“牛叔,您说邱松来这里时,就已经有一手修车的好手艺。他以前干这行啊?”
“在另一家干过。”牛老板低头倒茶。
“哪家?”
“……金达汽修厂。”牛老板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那怎麽跑您这边来了?”
“那家倒闭了嘛。”
“怎麽会倒闭呢?”
“我哪知道,各人干各人的买卖,我又不熟。”
陈荷瞅一眼牛老板,察觉到他神情间的躲闪,感觉他有意避开这话题。
她追问几句,牛老板更不愿说了:“我们当地生意上的事,你莫乱打听了。”
陈荷也不好再问,想着过後再从别的途径打听。
她转了话题:“那,邱松除了您,在这边还跟什麽人有来往吗?”
牛老板想了想:“倒是有个小朋友,经常过来找他玩。”
“谁啊?”
“七婶凉皮家的儿子。”牛老板朝马路对面指了指,“看到那棵大槐树了吗?有个大树瘤的那棵。
“当时树下有个卖凉皮的小推车,摊主大姐跟我差不多年纪吧,是个寡妇带个儿子,大家都叫她七婶。
“她不是本地人,身体还不大好。她儿子在我们这边的卫生职业学校上学,老娘一个人在老家的话,两边不放心,娘俩干脆一起过来了。”
“他们娘俩不容易啊。都是头天晚上娘俩一起做好凉皮,拌好调料,装的一包包的,白天儿子去上学,七婶在对面卖凉皮。
“邱松常买她家凉皮,一来二去的,就跟卷毛混熟了……”
陈荷听到这里一愣:“卷毛?”
“噢,那孩子头发天生带卷,小名就叫卷毛。七婶这麽叫,我们都跟着叫,也没问过他大名叫什麽,卷毛叫着多顺口啊。”
陈荷自然而然想起宋舟的自来卷。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