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徐参冬含糊地说。
“你一个人过啊?怪不得这家里乱成这样!”秦姐语带同情,极自然地动手收拾垃圾。
徐参冬站在一边:“我还有点事,要不你先回……”
这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一个光头的小女孩怯怯地往外看,脸上脏兮兮的。
秦姐惊讶地说:“哎呀,这是你孩子呀?”
“对,她身体不大好。”徐参冬把卧室的门推了回去,小女孩的脸消失了。
“孩子怎麽了?”秦姐关切地问。
“白血病。”徐参冬观察着秦姐的反应。
“哎呀,真让人心疼……”
秦姐同情地感叹着,随手把乱丢在茶几上的烟盒和一只银色虎头打火机归到一边。
“你也得注意身体,少抽点烟。”她一边收拾,一边絮叨。不小心碰翻了一只药瓶,捡起来拿在手里看。
徐参冬的表情紧绷起来。
“我没上过几天学,不大识字。这药是治什麽的?”秦姐问。
“是我的胃药。”徐参冬回答。
秦姐把药瓶放回桌子上,继续唠唠叨叨:“你们男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平时光吃外卖,胃都吃坏了,这可怎麽行?以後我做饭多做点就是了,你别嫌弃。”
“那……麻烦秦姐了。”
告辞时带徐参冬家已被收拾得干净利落,秦姐带走了三大袋子垃圾,希希的脏衣服也被她拿回家去洗。
徐参冬送到门口,脸上挂着笑,有点轻蔑,有点得意,还有点算计。
他认为自己看透了秦姐的意图——肯定是看上了他,才这样讨好。
他当然看不上秦姐。秦姐大他六岁,长得也不行,显老。
头发烫的卷没有光泽,乱糟糟的,显得廉价。
工作也差,说是在什麽地方做保洁,又脏又不体面。
脸上总挂着赔着小心的傻笑,字都不识,显然脑子也蠢。
但蠢女人有蠢女人的好处。
好骗。
她来家里转了这半天,对自己和希希的生活方式只有同情,没有半点质疑。
有便宜不赚天打雷劈。徐参冬心中打起如意算盘:吊着她,白赚一个免费保姆。
他不知道的是,秦姐从他家出来,骑电动车走到无人处,摘下假发,戴上口罩,立刻像换了个人,去民宿上班了。
陈荷隔三岔五就会到一楼边厅喝茶,跟秦姐碰面,听她说在徐参冬家的所见所闻。
诸多细节联系起来,陈荷确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参冬比她预料的还要狠毒。
仅有的一丝同情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