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廷发动车辆,沉默地开了一段儿,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问冒了上来。
他问周正正:“排查社会关系的时候,查他们家保姆王妈了吗?”
周正正一惊,想到什麽:“你是怀疑,摄像头是王妈装的吗?”
她拿过一个文件夹翻找,“我们几个人分头查的,材料才汇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常廷转着方向盘:“原先也没往这王妈身上想,但她这关口突然请假,不太正常。
“保姆是与他们两口子朝夕相处的人,就算摄像头与她无关,至少会知道一些这两口子的一些秘密。
“查查她。回老家了也追回来,传到局里好好问一问。”
“哎找着了。”周正正对着文件念,“保姆王含霜,58岁,曾用名,王暖时,砚州籍……”
常廷一个急刹车。
周正正猝不及防,手中的文件夹飞了出去,在挡风玻璃玻璃上撞得纸张飞扬。
她急忙朝前看,前方路面空荡荡的。转头对常廷怒目而视:“师父你干嘛?”
“跑过去一只猫。”常廷直视前方,木木地说。
周正正把头伸出车窗:“哪儿呢?”
“跑了。”常廷探臂捡过文件夹,把散开的文件收进去。
夹好了往後座一丢,说:“路上先别看了,不安全。”
“又不是我开车……”周正正嘀咕着,瞥了他一眼。
车开到局里大院停下,两人同时下车。
後座两边的车门同时被拉开,两只手比赛似的,同时伸向文件夹。常廷仗着手长,先一步拿到。
他关上车门,隔着车顶,把文件夹朝周正正晃了晃:“我拿上去仔细看看。你去盯一下那辆大衆车找到了没。”
说完,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办公楼走去。
来到办公室,找了个角落,把资料翻到保姆王妈的那一页——
王妈,全名王含霜,曾用名王暖时。58岁,砚州籍。离异,育有一女,其女早年已身故。
以前的职业是护士,退休後来齐安务工。曾在一家美容店打工。
两年前,与美容店的客户付苇茹相识,得其赏识。随後辞去美容店的工作,到付苇茹家做保姆。
常廷看着王妈的户籍所在地。砚州。
那是他的老家。
也是卢书屏的家乡。
他来到电脑前,打开人口信息管理系统,输入卢书屏的名字,调出她已注销的户籍信息。
其“母亲”一栏的姓名是:王暖时。
常廷的头嗡嗡响。
自杀女生卢书屏的妈妈,变更姓名之後,成为朱藏墨和付苇茹家的保姆。
绝非巧合,定是处心积虑。
她潜伏在两个仇人身边,时间长达两年。目的是什麽?
在警方对朱家的调查,进行到紧要关头的时候,王含霜消失不见,又是因为什麽?
常廷感觉心脏像一块炭火蹦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