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别看它可爱,要是不遛它能把家给拆了。你有没有什麽发现?”
夏存不假思索地扭头,对着沙发旁的落地台灯说:“那只草莓熊不在了。”
“Bingo!就是这家夥刚来那天晚上干的,可怜的草莓熊——吃石锅拌饭好了……”夏蓝话题跳跃开,又跳回来,不加商量地说,“好吧夏存在,那今天起遛狗的事就交给你了。”
“……”
夏存问她:“哆啦A梦什麽时候才回来呢?”
好像急着送走Holmes似的。
“不知道,大概一周後吧。”夏蓝说完丢开手机,趴到沙发上,伸出一只手摸起Holmes的後背来,又说,“手感和你的头发摸起来好像,毛茸茸但是好有韧性。”
“我不在的时候,你会觉得无聊吗?”
夏存突然这样问道,两只眼睛盯着夏蓝,像刚刚Holmes盯着她那样。
“当然啦。”夏蓝脱口而出,但不等夏存为这个回答感到欣喜,她的声音就接着响起,“你在的时候我也会无聊啊,毕竟无聊才是人生的常态嘛。”
夏存一怔,因为不久前她才从水野真司那里听到过这句话。
“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有趣呢?”
“好熟悉的问题,你一定问过我。”
“我不记得了。”
“我也不太记得了……有趣的话,就是那些闪闪发亮的瞬间吧。”
夏蓝喜欢用“瞬间”“瞬时”这样的字眼,就好像她觉得一切都不会长久。
中午的阳光照来沙发上,夏蓝的头发泛着光泽。
还是有点陌生。剪掉头发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同吗?那要是剪掉姜颂同学的头发会怎样呢?
“你找到那把剪刀了吗?”夏存想起来之前夏蓝发消息问她剪刀在什麽地方的事。
“没有,反正都有新剪刀了。”夏蓝说得无所谓。
这样的态度有些像姜颂同学,又或者应该可以反过来说,姜颂同学有些时候很像小蓝。总是懒洋洋,漫不经心,好像什麽也不放在心上。
“我会找到它。”
虽然说要在这样的屋子里找它有些像是大海捞针,但她一定可以找到它。
“你那天找剪刀是想做什麽呢?”
“不记得了。”
夏蓝的记性也不太好。
夏存没有再问剪刀的事,因为夏蓝好像电量耗尽,连摸Holmes的手都停下动作。
直到外卖送来,两人坐在地上吃起拌饭,夏蓝这才想起来应该关心下她这个侄女的近况似的,问她:“怎麽样,有没有一种从轻飘飘的云端降落到荒原上的感觉?”
“那是什麽样的感觉?”
夏蓝沉吟,形容道:“就好像做了个彩色的梦,醒来发现眼前很荒芜很空荡的感觉。”
做彩色的梦吗?
她总是在做彩色的梦,其实做梦也很累,但假期不会累,虽然无聊,却也轻松自由。
“没有。”
“好吧。”夏蓝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转而评价起这家拌饭店的分量越来越少。
Holmes不知道为什麽有些着急,一直在她们腿边绕来绕去,最後干脆试着站起身,前爪踩到茶几边缘,叫了声。
夏存转头看它眼,某种被她记住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回头问夏蓝:“你是不是忘记喂它吃饭?”
“……”
夏蓝默默放下筷子,起身找到狗粮,往狗盆里倒了些,然後对着哼哧哼哧吃饭的Holmes说,“不能告诉哆啦A梦啊。”
Holmes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