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垂着的手指几不可查的动了动,形成一个僵硬的弧度,他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抱歉,是我太唐突。”
沈叙白转身输入密码,冷漠的将人拒之门外。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沈叙白洗完手,将另一套牙刷牙杯扔进垃圾桶,又将洗脸巾,浴巾和剃须刀之类的东西全部扔掉。
在叫家政和自己动手之间纠结了一瞬,还是认命的戴上胶手套。
非必要情况下,他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领地。
浴室的东西好解决,接下来轮到卧室了。
床单被套什么的好扔,就是床垫沙发不好弄。
沈叙白暂时作罢,想着明天等新床垫送来再说。
做家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压方式,他现在也需要发泄,一遍一遍消毒,一遍一遍清洁,最后才去洗澡。
黄昏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道橘色的光棱,沈叙白捏着啤酒,目光跟随斑驳的光影左右摇摆。
都说人在黄昏的时候容易感到孤独惆怅。
他是在高二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
又用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件事。
萧御与他是同级,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追他,那时候的萧御简单、干净、热忱,还没有染上纨绔子弟的恶习,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想尽办法赖在他身边。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萧御怎么赶都赶不走。
于是他开始漠视。
萧御经常被打击到垂头丧气,但第二天又能满血复活。
渐渐地,他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直到大四那年,萧家知道了他们的事,萧御母亲找到了他,过程有些难堪。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萧御知道了,失踪了一周。
再次见面时,那个耀眼的男生遍体鳞伤,很难想象萧家父母对他下手会那么重,那人一瘸一拐的向他奔来,一双眼睛里满是爱意和喜悦。
他说:他父母同意了。
那一刻,沈叙白很难不动容,便接受了萧御的追求。
但他迈不过心里那个坎,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情况,提出交往可以,但不接受性关系。
萧御当时高兴的忘乎所以,什么都答应他。
只是这份尊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
萧御开始泡吧,举行各种party,经常性喝得烂醉,再打电话叫他去接,有时候能看见他跟其他人很暧昧,但那人眼神坦荡,望向他时,黏糊糊的,好像全世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他没有多想,但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两人的争吵和冷战越来越频繁。
归根结底的原因,大概就是他拒绝了萧御的亲密。
今天的萧御,太陌生了,陌生到那些年的时光像是他虚构出来的幻觉。
三年的感情,就这么草草收场。
静谧的房间响起来电铃声,打断了沈叙白的伤春悲秋。
“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他的学弟苏辰,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你跟萧御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