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意笑出声:“不会就求求你的好嫂嫂,烹制香螺肥蚌,没人比她更拿手。”
回到城中,方入府门,家中小厮就来禀报,吴王今日出猎,着人送了一双野雉来,说是谢杨娘子酿的莲花酒。
魏金陵高兴得直拍掌:“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不吃晚饭了吧?早些把大哥哥喊回来,烤鱼、烤野雉,再烹了河鲜配酒吃!”
她是没个忌讳的。
小厮却说,晚膳的菜备好了,老夫人特地让人熬了鸡汤。
金陵一听就赌气了,甩手跑走前说道:“那让她自己吃好了。我不管,我就要吃烤鱼,就要吃螺和蚌。”
杨筝一时左右为难。
小厮更是不敢擅专。
魏云意拍拍衣袖上的草屑,抬眼发话道:“叫人去传话,让兄长早些回来。分开预备,用晚膳的人少,饭菜皆要减少。厨下清洗鱼、螺、蚌、野雉,准备酒和炭火,闲杂人等做完活不要留在厨院。”
天方擦黑,后厨的小院里只留下零星几个做活的人。
魏金陵费劲地把剖开的鱼摊开在炭火顶支起的铁格子上。
另一堆燃着的篝火上架一口锅煮菌子汤,火里滚个泥团子,泥团子里面是荷叶包上的野雉。
“好香啊。”
酒肉的香气飘出去,霍姨娘循着香味找来了。
霍姨娘谦逊问道:“晚饭不见你们,我吃着都没滋味。听说金陵钓着了大鱼,不介意我也来尝个鲜吧?”
她身上是没那么多说教规矩的,往日慈爱随和,大家欢迎还来不及,连跟在她身边的翠烟也被一道拉在火堆边坐下了。
这一夜热热闹闹的,后来还新启了两坛酒,男人们喝得东倒西歪,连金陵都喝醉了。
弯月纤细,越是夜深越显清冷。
要散之时,霍姨娘喊来小奴们送众人回房和收拾残局,她自己也晕乎乎由翠烟搀扶回去歇息了。
杨筝肩上半扛着醉猫一样的人,费力地推开门,踉踉跄跄进了屋,她将魏君行扔在了榻上,生气训斥道:“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了!”
“不饮……何为……”
那傻小子酒气冲天,手胡乱地指,呵呵直笑。
——不饮何为?不饮,麻烦事可就少多了。
杨筝怒气冲冲给他解带宽衣,他摸索着捉住她的手,喃喃再说了一句话,她便忽而生不起气来了。
他说:“筝儿,今夜我就像回到了芦墟村。”
次日的魏君行起得比常日晚。
他喝过了一盏养胃汤,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杨筝在妆台上写信,他凑过去,她已经搁笔,大略扫上一眼,写给随州凤三娘,不过半页纸、寥寥数语。
好歹是家书,写得这样短。
魏君行笑侃道:“你只报平安,也不捎些见闻。”
有许多话并不能白纸黑字写出来。
杨筝随口敷衍:“哦,三娘为人清简,不喜欢听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