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怎麽帮我?”
“我可以提供一部分实验数据。”
秦天瞪大了眼睛:“你哪来的实验数据?大英博物馆的?他们的数据是公开的?”
“不是。”童仲元简单回答了两个字。
秦天还在等着他後面的解释,但没了。他说了这两个字後,没再说话。他成功地勾起了秦天的好奇心。
“没有来源的数据是不能作为依据的。”
“有正当来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秦天有点心塞,如果童仲元真的连热释光这块也精通,那她写论文还有什麽必要。他能一个顶三,而她只能三个顶一。她有点不爽地说:“我才不要呢,我自己能写。”
童仲元本来看她烦恼,想帮她一把,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她更烦恼了。不是不能告诉她来源,只是不想多事,毕竟热释光的实验数据不是他一个人的,但凡换个人,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提供数据的,哪怕别人要他也不给。这个行业,各有各的守则和法门,没必要公开分享。秦天让他吃了个闭门羮,他也不好再凑上去。
秦天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猛地站了起来。她看了童仲元一眼,匆匆向外走去,直到出了门才按下接听。
“哪位打的电话?”对方说。
是那个号码,那个叫老馀的掮客的电话。但对面是不是老馀她不知道。
“你好,”她吸了口气,“我是……我是替客户找古董的鉴定师,你,你是老馀吗?”
“这个电话你哪里来的?”对方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爸给我的。”她硬着头皮说。
“你爸是哪个?”对方又问。
秦天犹豫了一会儿,说:“秦允杰。”
“秦允杰?”对方对这个名字似乎并不熟,重复了一遍。“知道了,会转告他的。”
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看来他不是老馀,但老馀这个人还在。
到了第二天,那个叫老馀的还是没有联系她。她想再打打看,童仲元来她房间了。他最近每天这个点都会过来,跑她房间里待着。说是他的房间在打扫。之前他病着,不讲究。现在精神了,讲究劲又上来了。偏在这时候,那个电话倒响了。她不敢在他面前接,只好又跑出去接。
“喂?”对面换了个声音,这个声音更老一点,“是秦小姐?”
秦天赶紧说是。对方问老秦还好吧?还在北京吗?
秦天说:“我爸在上海。已经退休了。你是老馀?”
“哦,他叫你来是什麽事呢?”对方没承认也没否认。
没人叫她来,是她自己想来。她不仅是来看霸陵的,更是来看20年前的江村大墓。她想看看,如果是她,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霸陵。这对她就像是一份宝藏的地图,霸陵已经被人找到了,但更多的陵墓仍在沉睡中。但有一点,她需要一个了解墓藏品的外行来证实她的猜测。是的,她要找的是一个盗墓者。
“他没叫我来。是我想找你。”
“哦?”他虽然是疑问句,但口气中一点惊讶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说:“晚上十点来找我。地址会发到你手机。”
秦天挂了电话,心跳个不停。这个点,要不要去?她反复问自己。不会有事的,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有问题想问他。他不会拿她怎麽样的。她站了一会儿,直到心跳平静下来,才走进房间。
童仲元的视线追随着她,眉头微蹙。她扯出一个笑容,欲盖弥彰地主动说:“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