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家的小姐,我的妹妹,你注定离不开云川。”
“所以——”
云含眠耳垂如同红玛瑙般艳红,声若蚊吟,“陪在我身边,可以吗?”
云惟烟竟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她的挽留。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猝不及防瞥见云含眠葱白的手指上被烫起了一小串的血泡。
誓言
“大道之行,望渺渺仙途……”
云惟烟听着夫子慢悠悠的语调,一阵困意袭来,眼皮愈发沉重,抬眸观察了下夫子的神情,貌似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她藏在竖起的书籍之后,云惟烟寻了舒适的姿势,将头埋进臂弯中,正欲浅浅地打个盹儿,肩背处却传来一点瘙痒。
“二小姐?二小姐?”
陶蕊连唤两声,见云惟烟依旧不为所动,只能放出大招,“掌门来了。”
“啊!云含眠!”
云惟烟瞬间惊醒,刚才上头的睡意荡然无存,她举着书籍,探出头仔细地瞧了瞧高堂上正在授课的夫子,立即松下一口气。
幸亏没发现她又在学堂内睡觉。
本来那讨人厌的夫子想把她的座位安排到讲桌旁边,幸亏她缠着云含眠好几日,才让小掌门出面解决此事。
否则——
云惟烟狠狠地瞪了一眼端坐书案前的夫子。
因为学业不精的缘故,她素日与夫子关系僵硬,夫子认为她生性懒惰,常常在学堂上当着众弟子的面次出言嘲讽她。
等着吧。
等她干掉云含眠成为新掌门,瞧这些踩高捧低的人还会不会给她下脸色。
云惟烟环顾四周,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给陶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凑过来点。
“虽然云川弟子皆可进入学堂,但你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山脚下的城池今夜庆贺城主娶亲,城内张灯结彩的”,陶蕊猫着身子,靠在云惟烟身侧小声地说:“听说新娘子可漂亮了,我托人要到两份请柬,你想下山去看看吗?”
下山?
云惟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自从进入云川后,在云含眠的保护下她再未离开过宗门。
其实她对这位名义上的长姐感情十分复杂。
云惟烟并非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她明白云含眠的所作所为是从各种目的出发。
可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在山门前跪求云川收留便被众人一直贬低十余年。
云惟烟在没拜入云川门下之前,是一个混迹市井的孤女,吃一顿饿三天,浑浑噩噩地苦苦求生。
偶然听人说只要进了云川不仅能日日饱餐,还能窥探仙道长生,对于她一个凡人来讲怎能不心动?
可越与云含眠相处,越留在云川,云惟烟心里的底线逐渐松动。
她以为她会迎接一个全新的人生,但天道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