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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定远(第2页)

这是北境最好的三个月,尉迟媱练好了那匹新的战马,叫“墨炽”,雄健庞大,浑身黑亮。

它比白术年轻,也比白术好战。听力甚好,幕影的鸦群飞下来,叽叽喳喳的聒噪声里,依然能够准确辨别出尉迟媱哨声的指令。

墨炽只有额前有一道鲜明的红棕色,就像她的香云纱,正面乌墨,衬面暗红。

马上运枪的时候,一人一马重压庄严,只有手中沁璧雪亮刺目,如同压城黑云中唯一的电光。

这三个月里,赵霁舟一口气读完了所有的家书,不愿意回京了,盘腿坐在栈桥上,珠算在鸦宛人眼里拨像能撒豆成兵,得到无数佩服。赵霁舟算了算,这里挣得比京都多,那不回去。

而常祁从祖辈开始就守着北境的将军府,这几个月里筹备婚事,今日正好办喜事。尉迟媱亲自去射了一只雪雕,迎亲这日凡路过,都喝的是将军府二十年的陈酿。

嫁给常祈的女儿家温柔娴淑,尉迟媱在礼物里加了一副北境没有的绒花头面,反正她也用不到,给姑娘家戴着,也不使好物蒙尘。

这一天常祈大喜的日子,贺君焰终于换了其他颜色的袍子。

潇潇洒洒一身竹叶青,麻绳吊了两壶酒,走到哪儿,哪儿便是世家公子的清谈所。嘴里文绉绉含几句雅词,要不是额带还在,叫人完全认不出小贺大人还有这幅面孔。

安红豆送亲的时候擦肩而过,和他打了个照面,香风扑鼻的圆扇轻巧滑过了小贺大人的玉冠。贺君焰看了她一眼,安红豆人面桃花,在扇子里轻笑。

“小公子今年,年方几何?”

清贵人影一声和煦的慢笑:“姑娘擡爱,不才心已有妻,好玩骰子。”

安红豆的圆扇轻摇慢声,跨出门槛时,经过贺君焰的眼波风光摇曳。

爆竹声中天光无限晴朗,街道骏马飞驰。

晁虎今日的胡须打理得格外板正整洁,在府门临时再照一照镜子。负责记下礼金的赵霁舟却一霎经过,直接将他的小铜镜带飞了。

赵霁舟抱着算盘在前面跑,晁虎怒起来,也踩着爆竹声跟在後面追。

大笑的赵霁舟跑得更快,头顶有黑影飞过的时候,赶紧冲上面喊:“夜影羽!大人!救救我呗!”

没得到理睬,夜影羽嘴角也压着笑一路飞逃。

这时尉迟媱骑马出来,就正好撞见了委屈巴巴的幕影,缩在门口石狮子的肚皮下面,童声坚定:“少主,影子把我的糖!全偷走了!常祁明明是只给我的!”

“正找你呢,今天别乱跑,跟夜影羽继续玩去,没有闹洞房,让我发现你又使术让新郎官不认识新娘了,这辈子的糖都没了!”

“就是。”夜影羽从上面坠下来,罩了幕影,就顷刻消失。

尉迟媱哈哈大笑,等了一会儿水蓑衣,一起踏马去喝了顿喜酒。

宴席上人人身上都是热的,军中都是熟脸,不少长久地跟在大将军身边,是看着尉迟媱长大的。

眼看着这个以前还牙牙学语的小女娃娃,现在已经披坚执锐,站在队伍最前端了,推杯换盏里振臂一呼,都慨然正气叫她一声“少将军”。

尉迟媱满饮,呼和声里没有痛快到底,因为她长大了,就意味着他们老去了。

阿爹也是一样。

大雪还在下,红色灯笼挂满了内城,雪地里雄浑的酒气沾过刀,变得冷冽又坚固。

西门也好,尉迟也罢,纵马渡山河,他们这些人的命运,都在今夜炙热的风霜里。

从席上出来,身後都是热闹祝贺声。

尉迟媱一个人往外走,也有些醉了,比平日散漫了些,但爬上墨炽,抚过那片劲飒的鬃毛,恍惚还是白术,可是也已经不是白术了。

月色如鈎,照出了她笑容里的凉意。再惋惜也没有办法,这一路,就是散的散,丢的丢。能得到的,都是拿命换的侥幸。

可是好在高朋满座,天下也尽有她的朋友,这一路并不孤寂。

夹紧马肚,在这雪夜飞驰了出去。北境的风呼啸在身上,这个安宁的时期,有如在京都野外时的无拘无束。

风的絮语仍像鼓点,雪浪没过了马蹄。

这样的酒,尽数洒在北境自由的风里。

奔到城门,她亮出令牌孤身出去跑一场,酒酣脑热,墨炽在雪原上劲足狂踏,风也追不上她的速度。

依稀是天边星河的尽头,也有一匹尉迟马快马加鞭而来。

像黑夜中的一把无名黑火,带着烧过成灰的激烈而来。

尉迟媱看见了,酒意变冷,脑中似忽然结了轻薄又锋利的冰。雾蒙蒙的,有些看不见这个夜色下的荒原了。

那人认不出黑马,原本只认白马。

“叫少主!定远大将军败了!”

“涂梁燕汐屠戮大将军遗骸,悬帆三日,南城血流成河啊!”

冰,刺穿了尉迟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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