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入营
京都出了件大事,本来专和自己儿子对着干的,只有翰林院的贺掌院,现在,又多了个赵大人。赵家的二儿子本经商贾之道,但赵大人不知怎的气性上来,把京都凡是自己二儿子的商铺,全给抄了。
这一抄,动作大,不仅把明面上的商铺抄了,还抄出了一堆明面下的。甚至几家经营了好几十年的酒肆,不知何时起竟也被赵二子盘下了。
城内商铺,城外良田,除了两处器械房被赵大人充了公,其他该退的退,该找人接手的找人接手,本来没预计二儿子的买卖能有多大,但实际四处查封的这几天,京都百姓的日常生活竟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
供货的没了赵二子的出路,拿货的没了赵二子的渠道,好些相关的店铺,东西缺一样少一样,过了一段时日才好过来。
这麽多年的经营一下全没了,赵霁舟在将军府其实没受什麽伤,但出来一看他爹给他抄的,两眼一黑,已经晕过去三回。
赵府也是演了几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这次赵大人拦住了爱心疼的夫人,硬是没搭理。眼瞧着赵霁舟是折腾都折腾不动了,亲自把他痛揍一顿,然後扒光衣服,叫人拉了辆板车,直接拖进将军府的军营。
那时尉迟媱正站在角楼上看下面布阵,那边远远拖来了个盖着黑布的板车,正要骂是谁这麽碍事,马车上号丧一样的悲声就已经传过来了。
“赵老头我告诉你,真敢把我送到将军府……我能真跟你一刀两断!你别逼我,要是逼我……这日子大不了我们全家都别过!赵司你是鬼迷心窍了!银子啊,银子你不挣!全给我洒出去……这麽多年我容易麽你就给我全抛了,赵司!你赔我银子庄子铺子里子面子……”
黑布下面像个巨大的蚕蛹,动来动去。
“我们不要这个,弄出去。”尉迟媱吩咐旁边的人,下角楼调整军阵的几队人马。
“赵司!说话!坚决不去将军府!你敢把我送过去!我死给你看!”
这时赵大人下属的这位拖板车的牙将,霍的一下掀开了黑布。白花花的上半身,就这麽大喇喇地曝光于衆人眼前。
赵霁舟一下看清自己身在哪里,左右两边要麽是全副武装的骏马,要麽是全副武装的兵将,喉咙一下冻住了。
眼珠子往下面一瞥,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尉迟媱。她也过来,抱着手臂大大方方地把他从上审判到下。从小就常在军中,见惯了的,眼睛就根本没有避忌这一说。
但赵霁舟受不了,他还是以前那个唇红齿白的样子,自从当年在尉迟媱枪下惨败,早就不练武了,现在衣服脱了,身上没有线条,显得白白嫩嫩,放大些的小孩身板。
被所有人包括尉迟媱这麽看着,本来羞臊得全身发红,但直到尉迟媱眼里流露出了明显的对这一身肥肉的瞧不上,才又生起气来。
“看什麽!没看过男人吗!”
尉迟媱平平无奇地发问:“你这一身肉,吃的猪饲料吗?”
怒穿肺腑,他被绑在板车上气得咳个不停。
尉迟媱擡脚就踩他手臂上,然後往边上一推,就很不把他当人地翻了半身过去,发现他背上都是荆条抽过的痕迹,紫红色的。
“又犯事了?”
“你他娘的才犯事了!”
“行,拖出去,别盖了,游街。”
“你敢!”
“严府门口重点游。”尉迟媱甩一下黑袍,收脚走了。
他自家的那个牙将竟特别听尉迟媱的话,像真要把他推出游街。
“不是……不是不是……尉迟媱,不是……啊!我不游街……不是,停一下丶停一下!尉迟媱!啊啊啊……”
牙将推得又快又颠,他躺在那上面後脑勺跟板子撞来撞去,终于绷不住了哇的一下哭了:“我不去游街……尉迟媱!不要游街……我不敢了……不游街求求你……不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