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礼物都不收,我他妈对你来说算个屁。”
而裴挽意在这一刻,面对她的失控,也只是毫无情绪地回答了一句:
“爱和适不适合,是两回事。”
宓芸听着这句话,却笑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
她终于也厌倦了这样的拉扯,一针见血地逼问:
“那就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你要分开,对吗?”
裴挽意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问:
“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可以吗?”
宓芸却看穿了她的意图,思绪冷静到疯狂了的地步,直截了当地拆穿了她:
“无论考虑多久,你的答案都不会变,不是吗?”
于是几秒后,裴挽意回答道:
“那分手吧。”
那是宓芸从裴挽意的口中,听到过的最没有温度的一句话。
她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比这更伤人的了。
直到这一刻,直到时隔九个月的这一天,宓芸才知道,裴挽意伤人的本事,还有这么多。
宓芸无法再忍受,推开车门便跑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向没有方向的尽头。
哪里都好,她不想再在这里呆着。
她要去一个没有裴挽意,也没有任何痛苦的地方。
一直到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宓芸才听见了来电的铃声。
她麻木地接通电话,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
许久的沉寂之后,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口,用她最熟悉的干净嗓音,缓缓道:
“我知道你会有不解,甚至会有不甘。无论我给你怎样的解释,你也无法真正接受。
我们都会犯错,会在最低谷的时候做出不可挽回的错误决定。但我从未想过要因此否决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也许你到现在还认为,那一个错误的决定是我们分开的原因,让你无法释怀,也不甘心和解。
但不是这样的。”
宓芸的脚步慢慢停在了原地。
她垂着头,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裴挽意的声音很轻地,落在她的耳边:
“宓芸对我的爱和在乎,是胜过一切的。我始终感受得到。
但正因此,我明白自己无法同等地回应你。
我很自私,我会因为自身的目标和未来而权衡取舍,你和我之间的天秤永远不是平等的。
宓芸对我的依赖,远超过了我对宓芸的依赖,当某个具体的人成为唯一的精神寄托时,是非常危险的。长此以往带来的结果,是我们的自我毁灭。”
湖边的风,盛夏的烈阳,眩晕的白光,让感知都变得遥远。
宓芸的眼泪落在地面,又在下一秒蒸发。
裴挽意的声音随着湖边的风,一同消散在了这个盛夏的季节。
“——当我不再是你唯一的精神寄托时,我们将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