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她的声音因喉咙受伤,沙哑道:
“我们又多了个证据,你故意杀人未遂。”
宁□□疯狂挣脱丶夺门而出的狼狈背影,还有他嘴里逃到天涯海角你们也别想找到我的嘶吼,是宁轲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後的画面。
紧接着,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再次翻涌,让她彻底陷入虚脱的虚无。
宁轲再次恢复意识时,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轲轲!你醒了?!”姜鹿道。
宁轲偏过头,看到姜鹿趴在病床边,头发有些凌乱,眼下的青黑重得像涂了墨,显然是守了她很久。
“姜……姐……”她想开口,声音沙哑,喉咙都扯得发疼。
“我……睡了多久?”
“四天!你整整昏迷了四天!”姜鹿赶紧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後怕。
“医生说你是急性应激障碍,精神耗得太狠了,身体才自己关了开关保护你。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和白百合丶谢桐阿姨轮流守着,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宁轲的心猛地一沉,像空了一块。
这四天里发生了什麽?
她没有任何记忆,仿佛时间被硬生生掐掉了一段。
脑海里只剩下父亲掐着她脖子的狠戾丶嘶吼着逃跑的背影,再往後,就是一片空白。
“我爸……他……”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晃了晃。
那个男人跑了吗?
警察抓到他了吗?
姜鹿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了一下,随即赶紧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推回枕头。
她语气轻松:“跑了!那天他跟疯了似的冲出去,我和白百合追了几步没追上,已经报了警,警察还在找,暂时没消息。
你现在别管这些,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这才是最要紧的!”
跑了……
宁轲怔怔地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管。
父亲跑了,她昏迷了四天。
姜鹿见她脸色不对,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素描本,递到她面前。
她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看你之前压力大的时候喜欢画画,我这几天闲着没事,也瞎画了几笔。你看这花,我觉得挺好看的,说不定你看着心情能好点。”
宁轲的视线落在素描本上。
纸上是一朵用铅笔细致勾勒的蓝色鸢尾花。
花瓣的纹路清晰,花茎挺拔,连叶片上的脉络都画得很用心,线条干净又温柔。
蓝色鸢尾……
看到这朵花的瞬间,宁轲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莫名的熟悉感,藏在心底的悲伤。
这朵花,好像在她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藏了很多年。
就在这时,一段极其恐怖的画面,猛地撞进她的脑海。
母亲赵晚吟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她吓得浑身发抖。
母亲那双没能瞑目的眼睛里,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凝固的倒影里。
除了灰蒙蒙的天空,还有天台边缘的水泥台。
上面,有人用一种会发光的颜料,画了一朵小小的丶幽冷蓝光的鸢尾花。
当时所有人都被母亲的死震慑,没人留意这个不起眼的细节,连她自己也很快把这段记忆压进了心底。
可现在,姜鹿画的鸢尾花,和记忆里母亲瞳孔倒影中的花,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为什麽是鸢尾花?
为什麽姜鹿偏偏画了这朵花?
这朵看起来宁静优雅的花,到底藏着什麽秘密?
它和母亲的死,又有什麽关系?
宁轲猛地擡头,看向姜鹿,眼神里满是混乱。
姜鹿飞快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把素描本塞进她手里:“好好休息,轲轲,别胡思乱想。等你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宁轲握着素描本,盯着那朵蓝色鸢尾,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
父亲失踪,四天的记忆空白,还有这朵连接着母亲死亡现场的诡异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