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亲吻让安漾的意识瞬间剥离身体。
呼吸转眼乱作一团,震荡的情绪撞得他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他用力抓住周彻的手臂,仰起脸,笨拙又迫切地想要回应。
可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周彻很快就退开了,唯有钳着他下巴的手没有收回,好像料到了一旦松开,他就会第一时间追上来。
“你没有犯病,也不难受。”这是肯定的陈述句,不需要安漾回答。
安漾非但没有被短暂的亲吻安慰到,反而让他觉得重新拉开的距离比刚才更难以忍受。
他干涩的喉咙努力一句:“那你为什么还要亲我?”
“我是你的戒断物,我有责任帮你。”周彻在他下巴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终于放开:“但是安漾,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耳膜嗡地一声,安漾什么也听不见了,连视线也跟着模糊成一片。
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被强力挤压的感觉,比他口欲期症状最严重时还要难受不知道多少倍。
他不想听什么最后一次,明明这么近的距离,明明是一伸手就可以抱到,为什么要说什么最后一次。
他也不想看见周彻和别人谈恋爱,训练那么累,上课那么累,为什么非要谈了恋爱。
涂嘉星骗了他。
时间根本治愈不了一切,都这么久了,他还是习惯不了没有周彻。
他明明越来越放不下了。
安漾觉得自己好像一夜没睡着,又好像做了一夜的噩梦。
早上一睁眼,宿舍里已经空了。
陈观南给他留了信息,说看他脸色不好就没有叫他,让他留在宿舍好好休息,上午的课会幫他答到。
还有很多未读信息,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涂嘉星。
最晚的一條信息在半夜三点,涂嘉星轰炸式问他人还好吗,怎么没声儿了,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想法真的很大胆,安漾看得想笑,尝试扯了扯嘴角,沮丧地发现自己其实笑不出来。
才没有想不开,大差不差而已。
周彻那句“最后一次”简直像是对他精准打击又阴魂不散的诅咒,醒也放不下,睡也忘不了,在胸腔里结出一团气状物,每次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它在给自己添堵。
他想给涂嘉星回消息,断断续续打完两个字又走了神,满脑子的周彻,影响到他的正常思维。
最后比他的回复更先到来的是涂嘉星的电话,安漾接起喂了一声,听见对面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你本人。”
涂嘉星的夸张不是夸张,是真的担心他:“我真是生怕别人接你电话说你出意外了,那我真是万死難辞其咎。”
涂嘉星拔高的声音虽然有点吵,但感染力满分,让安漾终于感觉到一丝生活的生气:“没有哦,还不至于那么严重,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