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坚硬锋利的程度只在名剑“断水”之下。
没想到这少女这麽轻描淡写地就将它折断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看来长安的贵族们,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他微眯双眼,严阵以待。
少女的手指只是微微发红,她毫发无伤。
“你的刀,还不够硬。”她叹了口气,似是未能尽兴。
“真无聊。”她遗憾地说。
听了这话,谁能不气?明知这少女用的是激将法,他却忍不下这口气。
只是收敛心神,沉心静气地说:“不知沈小姐光临,雷某人有失远迎。沈小姐,您的衣服我自当十倍相赔,但我的应龙宝刀,您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沈玉宵无精打采道:“你想怎样?”
“不如我们好好赌一场。您若赢了,我将这座赌场拱手相让;您若输了,只需为我做一件事。”
雷鸣有自信,他绝对能赢下这一局,原因无他,他是庄家,杀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荷官,岂有不赢之理?
而且,他合理怀疑沈玉宵和这个荷官有勾结。这个荷官是荧惑的人,尊主在的时候,他就不止在一个赌场摇盅了,而是四座赌坊均有涉猎。
尊主要敛财,只接些杀人越货的营生是不行的,还得是赌坊来钱快。
如果是这样,沈玉宵连赢三场也就说得通了。他们这些开赌场的可不信什麽鸿运当头的说法。
沈玉宵正愁无处解闷,当即一口应下。
兰蘅不禁为她担心,手指握成一个拳,指甲掐进掌心里。
她想劝沈玉宵,却无从下口,于沈玉宵而言,她只是一个陌路人。
“来人。”雷鸣击掌,“带沈小姐去厢房更衣。”
玉宵摆手:“不用了,我赶时间。”
她打了个哈欠,面带笑意:“想睡了。”
兰蘅瞧着,她像是喝多了,有种微醺的醉态。
玉宵纵身一跃,从长桌上跳下,稳稳坐回了红木官帽椅。
她摩拳擦掌:“事不宜迟,开始吧。”
雷鸣唇角是森冷的笑意:“怎麽比?”
“一局定胜负。”玉宵哈欠连连,“老规矩,猜点数。”
“好!沈小姐果真豪爽!”雷鸣笑意渐浓,“那麽您要押上多少筹码?”
沈玉宵可不傻:“你刚刚不是说,只需我为你做一件事,你便押上这座赌坊?”
“当然,可这样未免太没意思了。您远道而来,我不能不让您尽兴。”他打了个响指,“擡上来。”
大门霍然洞开,十个全副武装的镖师擡了五个大箱子上来,他们个个龙精虎猛,却个个气喘吁吁。
箱子一打开,在场衆人均闭嘴惊艳。
足足五大箱金光闪闪的金条,价值无法估量。
饶是沈玉宵,也不能不惊叹。
雷鸣正色道:“这是雷某人全副身家。”
沈玉宵笑得合不拢嘴:“好!”
她也吩咐人擡出十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筹码,另外,她还从袖中掏出三张地契,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这些,是我这三天赢来的。”
雷鸣瞪大了眼睛。这就意味着,若此局他胜了,他就能得到其馀三座赌坊。
今天,他恰恰也是受了其馀三家的委托。若他能摆平此事,那麽他在瀚州城更加说一不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