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无声缄默
警署人员在现场盘问寺庙相关人员。
“是,昨天下午是我打的斋饭,不过我没发现什麽异常的啊。”刘晓华稍显局促,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面对警署的人询问,难免稍显紧张。
她回想了一下警方描述的尸体衣着,“我记得他,因为他是来上香的香客中唯一一位从寺庙外的第一层台阶一层一层跪到正殿前的,是所有香客中最虔诚的。”
“那天的斋饭没什麽特殊的,和平时的一样。”刘晓华努力地回想着,“因为寺庙的斋饭供应一般是早上九点,下午两点,所以晚上会吃得晚一点,就到七点了。”
阿方认真做着笔录,“晚上睡觉,你有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没听到什麽声音。”
“你们做素斋的时间是随机的还是固定的?”
“是固定的,大概提前一个星期就会定好,这个月刚好有两天轮到我来做素斋,就是昨天和今天。”
“也就是5月20日和5月21日?”
刘晓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算了一下时间,对,“是,排班表上定的就是这两天。”
主持拈着佛珠,“看穿衣,像是经常来我们寺庙上香的——坤蓬,他时不时就来我们寺庙,偶尔还会小住,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经常?”,阿方重点圈住了这个词。
“是的,一年里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会来到佛庙,时不时会捐赠点香油钱。”主持想到了什麽,“他还会和我们探讨佛法道义,看样子是自己有钻研的。”
“这位施主经常结善缘,除了捐赠香油钱外,还会给一些需要用钱的家庭捐点小钱。”
阿方表示自己记录在册。
此事因为发生在佛庙,影响恶劣,闹得沸沸扬扬。
华威警署署长帕努匆匆忙忙赶来,只不过在看见尸体後,此刻正和班迪站在殿外心有馀悸地拍着胸口,假装淡定,但他再也不肯踏进殿门一步。
整个案发现场没有凶残的血腥,但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当地信徒较杂,但佛教信徒居多,因此这件凶杀案影响颇大。
宋楚河弯下腰,从束缚着尸体的绳索下方走进正殿,发现倒座观音像前放着三柱燃尽的香。
阿方擡着他手上的记事本,就了解到的信息,开始给这位新任老大汇报,“早上约摸七点半,是一位年轻的僧侣首先发现了这具尸体,由于尸体无头,所以身份还在进一步确认中。目前根据警员的汇报,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尸体的头。”他指了指门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那位僧人。
陈知方身高约一米八,宋楚河站在他旁边,还略微比他高些,他一询问,不自觉就会有一种轻微的压迫感,“可疑事件?”
阿方摇了摇头,“没有!”“正是因为没有,所以这起凶杀案才非常诡异。”
宋楚河盯着那燃尽的三柱清香,“庙里这麽多僧人,半夜这麽大动静就没一个人听见声响?”
正在用手帕擦手的阿方坚定地摇了摇头,刚刚虽然戴着手套查看整个案发现场,不过他还是觉得轻微不适,需要用湿巾擦一擦。
整个大殿突然安静下来,宋楚河看着佛像陷入沉思。这样的凶杀举动在当地信徒的眼中,无异于触怒神灵,尸体一被发现,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或许这就是凶手想要的结果,沸沸扬扬,让许多人都知道。”
“我同意”,重新戴上手套的阿方拿起笔记本,“显而易见,凶手是故意的。因此,我倾向于,仇杀。尸体和凶手有着某种关系,当然,肯定有仇。”
宋楚河对这个下属另眼相看,“不错,你是警署为数不多有脑子的。”
阿方:……这算是夸奖吧……
“他们都说是神灵在处罚罪人!”,受署长帕努威逼的班迪不情愿地走进了正殿,了解调查情况,只不过他走的是侧面。
一从正殿进,看见那倒挂的尸体,他心里就毛骨悚然,总觉得毛毛的。
从黑暗处摸进来站在阿方身後的班迪,突然出声吓到了阿方,他极为绅士且恶毒地说了一句,“如果你因为身体极度虚弱而走不动路的话,我个人可以提一个非常亲和的意见,你可以直接爬着进来!”末了,他又加了个词儿,“头发黄黄的白斩鸡。”
班迪“嘁”了一声,“还说自己不怕”,死装死装的。
阿方嘀咕且稍微大声地说,“你黢黑,不是白斩鸡,配不上白斩鸡……”
“你说谁黑?”,看着陈知方白皙的皮肤,再看一眼自己,他决定转嫁祸水,“老大,小白脸说你黑。”
阿方:无耻。
宋楚河重新戴上墨镜,给班迪後脑门来了一下,“神灵处罚罪人的时候,还给自己上三柱清香?”“另外,我可不是黑黑的白斩鸡。”
他胸肌腹肌都在的,可谓资本雄厚。
班迪摸着後脑勺,看了看门外的太阳,“这太阳也不大啊,这墨镜戴着干嘛?”
阿方,“在社会环境中,个体往往会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以评估自己的社会地位和价值,以达到吸引他人关注的目的——简而言之,可以概括为装酷”,他举止优雅地推了眼镜,向敌方投出一颗极具杀伤力的炸弹,“哦~~,抱歉,我忘了,动物一般是不会懂人类的社会心理学的。”
後知後觉的班迪,“你好像在骂我”,但他又无从反驳,气急又死要面子的班迪只好在阿方背後挥拳。
宋楚河站在殿门外,环顾了下四周,这座寺庙距离住宅区较远,并且凶手应当是熟悉寺庙结构的,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