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岑却一直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看他,仿佛他的世界里除了奚斐约,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esp;&esp;“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吗?”
&esp;&esp;奚斐约感到疑惑,有些好笑地问了出来。
&esp;&esp;谢岑:“……”
&esp;&esp;谢岑呆滞了几秒,肯定地答道:“我最重要的事就是陪着你。”
&esp;&esp;奚斐约:“……”
&esp;&esp;能说吗?可是我好像不太需要你这样陪。
&esp;&esp;谢岑歪了歪脑袋,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故意夹了夹声音说:“哥哥,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esp;&esp;“……”
&esp;&esp;奚斐约无语,这小崽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卖萌了?
&esp;&esp;自从发现他对“哥哥”这两个字十分敏感后,谢岑从刚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愈发得心应手。
&esp;&esp;当然,更多的还是在床上。
&esp;&esp;在他不由分说地、强硬地禁锢着奚斐约双手的时候,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在他眼眸晦暗红得发狠时,一边还要贴着人耳朵,叫着哥哥。
&esp;&esp;他说。好喜欢你,哥哥。
&esp;&esp;后来不知怎么的,逐渐演变成了两人一起处理公务,有商有量的,但其实谢岑只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并不左右奚斐约。
&esp;&esp;他的意见和建议往往又很有帮助,会给到奚斐约一些新的启发,或者肯定。
&esp;&esp;对于谢岑来说,他其实什么都不在意,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没有奚斐约陪在他身边重要。
&esp;&esp;有奚斐约在身边,他就拥有了全世界。而能够被奚斐约利用,他就有活着的价值。
&esp;&esp;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爱奚斐约,而奚斐约也……
&esp;&esp;大概也多少有点喜欢他的吧?
&esp;&esp;就这样,没过十天半个月,奚氏内部的夺权风波暂时被安定了下来。
&esp;&esp;奚斐约如今大权在握,再无人敢当着他的面显露出一丝不恭,就连在外面谈话时也要小心翼翼。
&esp;&esp;众望所归。
&esp;&esp;奚氏新的掌权人雷厉风行,处事不乏圆滑,可以说面面俱到,几乎没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
&esp;&esp;即使奚云度那边心有不服,也不得不暂时压制,居于人下,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他们无从再反抗。又过几月,法庭传来最终宣判的消息,周琴、李运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esp;&esp;这夜星星很亮。
&esp;&esp;夜空中没什么云雾,月色倾泻而下。
&esp;&esp;奚斐约瞧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忽觉得那月色好像谢岑的眼睛,都是清澈澈的,干干净净、没有杂质。
&esp;&esp;说来也怪,商人眼里往往只有利益,那是铭刻进骨子里、流淌在血液中的基因。
&esp;&esp;谢岑同他一样,都是年纪轻轻就踏了进去,可为什么对方总是给人一种又聪明、老练,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同时又极度纯粹的感觉呢?
&esp;&esp;这几者同时在一人身上存在着,不能说不奇妙。
&esp;&esp;好不容易闲下来,奚斐约侧身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脸,刚洗完的发丝还未完全干,微长的碎发随意地散落在耳旁。
&esp;&esp;谢岑坐在他旁边,后背靠着枕头,一只手百无聊赖地伸过来玩他的头发。
&esp;&esp;他耳旁散落的一缕将干未干的细碎发丝,在那人修长指节中绕啊绕,在绒绒的暖灯下绕出几丝缠绵的意味。
&esp;&esp;奚斐约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esp;&esp;那个轻飘飘的、似羽毛一般的眼神里含着意味不明的暗示,谢岑不师自通,很快接收到他释放的信号。
&esp;&esp;轻轻地、轻轻地靠近了他。
&esp;&esp;空气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esp;&esp;由于连日来处理公务的忙碌,两人已经多时未曾亲密了,此时眼睛一对视,就会好像立刻变得粘稠起来,时间也变得缓慢。
&esp;&esp;一个吻,一个缠绵的拥抱。
&esp;&esp;在此时,极尽美丽,极尽温存。
&esp;&esp;窗帘静静地待着,没有风,也没有摇晃。
&esp;&esp;而床上一团起伏的被套则不然,像一团连绵的云,又软又随意,会随着最原始赤裸的感觉肆意地流淌。
&esp;&esp;直到汗湿了头发,与不久前残留的洗发液的香气纠缠在一起,奚斐约面色红润,冒着水淋淋的热气,好像清晨沾着细碎晨露的玫瑰花。
&esp;&esp;太美好了。
&esp;&esp;却又好像玻璃一样,透明、易碎。
&esp;&esp;“斐约……”谢岑望着他痴痴发呆,用沉醉的、难以自拔的,又是极尽温柔缠绵的声音,叹息一般,蹭着他的耳垂,呢喃道:“一直陪着我好吗?”
&esp;&esp;“……”奚斐约没说话。
&esp;&esp;只是在感受小狗般的磨蹭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