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奚云度又是怎么成为“嫡长子”的??
&esp;&esp;谢岑笑了笑,眼里尽是森然冷意,他环顾众人,语声如刀落在每一个人的耳里:“说说,谁才是私生子?杀人,夺位,鸠占鹊巢。坏事做尽,还要反过来污蔑人,你们真当老天不长眼是吗?”
&esp;&esp;“当时小姐已经有孕在身。我发现之后,心里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小姐……谁知道!”李运突然抬头,充满恐惧又恶狠狠地盯着周琴,他陷在回忆里,像是坠入了深深的梦魇,“谁知道这个恶婆!就开始威胁我!!”
&esp;&esp;“他让我想办法把小姐弄流产,但是我、我没有这样做!直到小姐顺利生下了小少爷……”
&esp;&esp;“日子难得平静了很久,久到我都快要忘了这件事,久到小少爷都已经长得乖巧懂事……”李运这么说着,紧闭了一下眼睛,像是痛心疾首,却又不敢看一眼奚斐约,他摇摇头,“可我每当想起这件事,就总觉得有一颗定时炸弹长在脑袋里,时刻都害怕,我将此事告诉了小姐,引得小姐跟奚铭大吵了一架。可能也就是这样,造就了一个错误的开端……”
&esp;&esp;“周琴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如果不按照她所说的去做的话,我就会家破人亡……我真的、我真的……”
&esp;&esp;李运说着,哭得涕泗横流,“我真的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啊!”
&esp;&esp;周琴被两名警察押着,依旧控制不住,激愤地挣扎起来,拷着她双手的链条发出锒铛声响。她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声音尖锐:“你走投无路?你走投无路!不知道是谁拿着本不属于自己的钱财,跑到国外逍遥了这么多年啊?是不是你,嗯?李运!”
&esp;&esp;谢岑挥了挥手,警察将周琴带了下去。
&esp;&esp;一朝巨变,奚云度和奚恬纭神色慌张地跟了出去,外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esp;&esp;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在场的所有人多多少少也听了个明白。
&esp;&esp;奚斐约脸上泪痕未干,神情却漠然,当年这个案子被当作一场普通的车祸,他觉得在场每一个曾经沉默的人都有罪。但此刻还不是时候,他要上位,还需要一些老股东们的支持。至少不能让他们人人自危,从而给自己使绊子。
&esp;&esp;“好了。”
&esp;&esp;最该悲伤和愤怒的人反而一笑而过,奚斐约拍拍手,维持着一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大家都看到了,”他唇角勾起,眼神玩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座的大家呢,我相信都是好人……”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股份转让协议,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esp;&esp;签好后,他拎起白纸黑字的协议单,向众人公示。
&esp;&esp;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esp;&esp;诡异的安静让外面飘进来的断续抽泣愈见清晰,混乱的脚步声,还有锁链碰撞的声响。室内室外形成两幅画面,对比强烈分明,透出了一丝可怖气息。
&esp;&esp;奚斐约公示完毕,将那份协议甩在桌上,然后朝地上跪着的那人走去。
&esp;&esp;李运飞快地抬头瞟了他一眼,又匍匐在地面上,将脸埋得更低,身体四肢都在不可控地发着抖。
&esp;&esp;“李叔。”
&esp;&esp;脚步声落在他面前,落在他头顶。
&esp;&esp;他听见那早已长大的少年笑着叫他,隔着漫长岁月,却像是前来索命的恶鬼。
&esp;&esp;奚斐约就那么站着,漆黑发亮的名贵皮鞋踩在那人头上,用力碾过。他垂眸,仍是笑着:“还记得小时候,您每天来接我放学吗?”
&esp;&esp;李运感受着耳侧疼痛的摩擦,被压得头皮发麻,这句带笑的话语却轻飘飘地,无比清晰地传入了他耳中。
&esp;&esp;脑海里浮现出那时的场景,那时的谈笑,还有小少爷幼稚小手和脸。
&esp;&esp;带着稚气的声音同时叫他“李叔”,仿佛与这一句重叠,李运微微侧头,用力地睁开一边眼睛,试图在那冰冷的皮鞋缝隙间去看清小少爷的模样。
&esp;&esp;奚斐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esp;&esp;他却依稀看见那个孩子在对他笑。
&esp;&esp;“不记得了吧?”
&esp;&esp;奚斐约笑笑,“我想也是。”
&esp;&esp;李运看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脑海里穿梭着往日片段,那里面也有零碎的,美好的,温馨的。
&esp;&esp;只是最后通通指向了一个不可改变的结局。
&esp;&esp;时至今日,他已明白自己难逃一死。但不知为何,看见长大后的小少爷出落得如此才俊,他又有一丝丝难言的欣慰。
&esp;&esp;好在……好在……
&esp;&esp;好在什么呢?他来不及再想。
&esp;&esp;“李叔,”奚斐约移开腿,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西服衣领,冷道:
&esp;&esp;“杀人,就要偿命。”
&esp;&esp;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
&esp;&esp;经历了几番波折后,奚斐约最终顺利签下协议,成为了奚氏商业帝国目前最大股东。
&esp;&esp;浮塔大楼外,警笛声鸣,在众人的见证下,警方带走了两名罪犯。
&esp;&esp;奚斐约的股权继承也变得名正言顺。
&esp;&esp;之前尚在观望、甚至已经站队奚云度那边的人,如今都恨不得与之脱离关系,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要被清算。
&esp;&esp;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不太可能叛变,仍在暗中想办法将奚斐约扳倒。
&esp;&esp;都说打江山易,坐江山难。
&esp;&esp;这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着手布置,浮塔内部的关系层层牵制,千头万绪,都要奚斐约去处理。
&esp;&esp;然而奚斐约没料到的是,自从那天会议完满结束以后,谢岑看起来居然像是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样,随时随地地跟着奚斐约。
&esp;&esp;简直像一个神经兮兮的跟屁虫。
&esp;&esp;奚斐约在办公室焦头烂额,没空分出一分心思给谢岑。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