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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枯杨承露逆结慈云缘 顽石点头顺化孝子箴（第19页）

她是外人，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只能小声呢喃：“文皓，我……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

杨帆却在这时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拍了拍手，像是看完了一出好戏。

他走到沈墨书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动作亲昵得让人牙酸：“好了，文皓，火气别这么大。我给你们开好了宾馆，今晚先住下，明天咱们再好好聊。”

“你他妈闭嘴！”田文皓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冲过去，挥拳就想砸向杨帆。

可沈墨书却一把拦在他身前，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文皓！够了！你不能这样！”

田文皓的拳头僵在半空，指节泛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砸下去。

他看着沈墨书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心底的愤怒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他咬着牙，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妈，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永远。”

说完，他猛地转身，拉起叶凡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包厢。

门被他摔得震天响，像是把所有的愤怒都砸在了那块木板上。

叶凡被他拽得踉跄，几次想开口，可田文皓的背影冷得像块冰，她只能咬着唇，默默跟在他身后。

包厢里，沈墨书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泪水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桌上，像一朵朵绽开的血花。

杨帆站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却带着点蛊惑：“老婆，别哭了。文皓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过两天就好了。”

沈墨书猛地抬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声音却带着点歇斯底里的尖锐：“过两天？杨帆！你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恨我！他恨我！”她一把推开杨帆，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口：“你看看他那眼神！他是我儿子啊！我怎么能让他这么恨我……”

杨帆皱了皱眉，像是被她的情绪弄得有点不耐烦。

他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带上点敷衍：“行行行，别激动。我去找叶凡谈谈，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想法。”他顿了顿，嘴角又勾起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放心，老婆，我会搞定的。”

沈墨书愣愣地看着他，眼底的泪光还没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咬着唇，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杨帆……你真的能让文皓接受我们吗？”

杨帆没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转身朝门口走去与此同时，田文皓拉着叶凡冲出饭店，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凉得刺骨。

他停下脚步，松开叶凡的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叶凡站在他身后，咬着唇想说什么，可田文皓却突然转过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抱得那么紧，像是怕她会消失。

“叶凡……”他的声音闷在她的肩窝里，带着点哽咽的颤抖，“我是不是特没用？我连我妈都护不住……”

叶凡愣住了，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软得像春天的风：“文皓，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努力了……”

夜风裹着河水的湿气，凉飕飕地钻进衣领，田文皓松开叶凡，背过身，双手插进兜里，盯着河面上一圈圈涟漪，像是想把满腔的火气都扔进去。

叶凡站在他身后，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她咬着唇，几次想开口，可田文皓那僵硬的背影像堵墙，硬生生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远处，杨帆的身影从饭店门口晃出来，步伐不紧不慢，他远远看见田文皓和叶凡，顿了顿，朝他们走过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文皓，”杨帆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让人不爽的从容，“聊两句？”

田文皓猛地转过身，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过去，拳头在兜里攥得咯吱响。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盯着杨帆，像头被逼到墙角的狼。

叶凡赶紧上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软得像在哄小孩：“文皓，我先回去看看阿姨，你……你别冲动，好吗？”

田文皓的喉结滚了滚，像是咽下了一肚子火。他看了叶凡一眼，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挤出一句：“你去吧。”

叶凡松了口气，朝杨帆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朝饭店走去。

她步子迈得小心，像是怕踩碎了什么，可背影却透着股倔强的单薄。

田文皓盯着她消失在灯光里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随即又被怒火盖了过去。

杨帆双手抄兜，歪着头打量田文皓，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哟，火气挺大啊。年轻人，脾气得收收，不然伤身体。”

“你他妈少废话！”田文皓咬着牙，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到底想干嘛？勾搭我妈，还想让我叫你爹？”

杨帆挑了挑眉，像是被这话逗乐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田文皓身边，视线落在河面上，语气却轻得像在聊天气：“文皓，我没想当你爹，也没想抢你妈。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让她开心点？”

田文皓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开心？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懂个屁的开心！我妈跟你在一起，就是自毁前程！”

杨帆没急着反驳，只是低头笑了笑，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慢慢沿着河边往前走，步伐悠闲得像在散步：“走走，边走边聊。你这火气，憋着可不好。”

田文皓瞪了他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听杨帆的，可能只是想找个地方，把心里的那团乱麻扯清楚。

河边的小路铺着碎石，踩上去咯吱作响，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两条互不妥协的线。

“你妈这几年，过得不容易。”杨帆的声音低下来，少了点平时的油腔滑调，“你爸走了，她一个人撑着家，供你上学，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在大学谈恋爱，追叶凡的时候，她在家熬夜加班，攒钱给你买新手机。你觉得她过得幸福吗？”

田文皓脚步一顿，像是被这话戳中了什么。

他低着头，拳头攥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想反驳，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硬是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