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家小吃摊前,摊主蒸蒸炸炸着东西。蒸小笼包的水汽和炸臭豆腐的油烟混合,在车摊顶部坠挂的灯泡下氤氲,白了摊主一脸,又飘得势头高高地,向那些与黯淡的天色交融得分不清界限的樟树枝子而去。
她交了钱,手腕在袅袅的烟雾中穿梭,将钱递在了摊位老板的面前。
老板把钱接过,“小笼包两份是吧?马上给你盛。臭豆腐得需现炸,等个几分钟就好。”
不一会儿,我的手里就多了碗小笼包,零落地盛了几个,有鲜红的酱洒淋在上面。
“呃……我能跟你换一碗吗?”我主动找姜离搭话,只因为我不食入任何有关于红色类型的物体。
哪怕是淋上去的酱汁。
她反应过来所以“嗷。”地回了一声,把那碗先盛好所以先递给我的小笼包拿手接住。
我看着她阔着虎口的两指抵碰到那纸碗上下的边沿。我的左手还托着碗底,仍感受得到那食物的热烫。
她食指勾起碗底时碰触到我手心一阵痒麻。
她的手……手掌很健康的粉色,看来她平时休息得很好,有运动但没有运动过量。
看完她的掌廓,我对于细节的观察又很快地转移到她的掌心。有一层薄茧,可能与她长期的射击训练有关。
指尖是得体到位的短甲,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美化。
再是她手背的指骨,上面有青色的轻微凸起,是血管。因为女性肌肤细腻的特质,所以不似男性的那般刚烈夸张,但多了一点引人入胜的遐想。
“我忘了问你要不要辣……”她懊恼地回答,“下一碗不要辣!臭豆腐也不要!”这句她是对摊位老板说的。
在小吃摊周围等候的食客还有好几位,小笼包端着吃也不大方便,我与她便入座到车摊旁摊主自行摆放的小桌椅上,面与面地和她坐下来。
却没想到,这才是一切要紧的正题。
“九七年生,江林户籍人是吧?”
“啊是……”我想也没想,直接应答。却没想到她的态度竟在何时倏地转变,气势如同审讯一样,特别是这没有指名道姓的一问,显得特没有礼貌来。
她冷峻得突兀,让我油然生出强烈的不安。
女人,是有第六感的。我与她,毫不言说是两种敏锐的对撞。
“二零零八年,你那的渔村发生过一起恶意纵火的案件是吧?”
她又问了,我只得装得平静地像在和她唠家常,“对,那个时候我五年级。而且那也不算是恶意纵火,当时勘察的结果是煤气泄露导致的过失性明火爆炸。”
早已结案的事情,她也有兴趣查吗?
这个警察不嫌累吗。
“拜托,临江的渔村,又不是海边那种长期盐碱化的墙面,农村的村屋都是长期通风不锁门不关窗的,有那么容易泄露吗?有那么容易达到爆炸浓度吗?有那么容易引燃吗?”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在质疑什么,作为当事人我最清楚不过。但是,有一个点真的戳痛了我。
戳疼了我掩盖在血与恨下脓脓的伤疤。
“你说不关门?!你知道什么是事实吗你就说不关门不关门?!你们警察天天查案该查的查到了吗你就在这里跟我讲话!!我真的想问你们警察到底干什么的……”越讲到后面我就越生气,控制不住自己,拍着桌子,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