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无望不正经道:“没了就没了,能活着回来就行。”
他重新向前走,山路上半段的雪无人洒扫,逐渐变厚,云杳窈提起裙摆跟上,说:“怎么可能无所谓,你本来就有心疾,现在还失了剑心。”
云杳窈忽然想到,剑心毁于她的手里。
毁去剑心的时候,她未曾想过,岑无望还能活着回来。
现如今,她的干脆反倒成了岑无望的痛处。
岑无望说:“剑心这东西,又不是剑修必备。况且,说不准我哪一日便不再练剑了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师妹,想开点。”
云杳窈说:“你若不练剑,能练什么呢?你生来就是要练剑的,大家都叫你‘小剑君’,说你是千年难遇的奇才,难不成,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忽然挡在他前方,眼珠颤动,准备向他坦白:“岑无望,是我……”
岑无望忽然喊她:“杳窈。”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山下时,喊她妹妹,上山后,便自然改口叫她师妹。
岑无望说:“这只是一个假设。”
说完,他推着云杳窈往前走,隐春宫近在眼前:“快走吧。”
踏入隐春宫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敞开。
看来晏珩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走入殿内。
晏珩正在殿内打坐,看到岑无望回来,并无意外。
云杳窈想,许是因为这世间早就没什么能打动他心绪的人和事。晏珩才是回雪峰上不能被灵气捂化的坚冰,他不恋红尘,什么缘分都无法将他拽下神坛,岑无望如此,她亦然。
两人向晏珩行礼,根据指示坐在晏珩身前不远处。
晏珩例行询问他们先前的任务,两人共同提起一只恶鬼。
“会用音咒,还无怨气,擅蛊人心。”晏珩皱眉,“可有名字?”
云杳窈回他:“他自称憎愔。”
晏珩蓦地看向岑无望。
岑无望脸色不变,说:“他虽未告诉我名字,但确实和师妹所言相同,极擅长伪装,能以声控制人,我便是一时不察,被他定身,夺了剑心。”
“此鬼狡诈,我用灵气护住了魂魄身躯,弃剑假死,他仍旧没有放下戒备,四处探寻我的灵气,我只能躲进南荒的神弃山,封闭五感和自身经脉,沉眠不醒,这才让他无处可寻。后来我被剑心余波唤醒,这才有机会回到乾阳宗。”
云杳窈光是听着,就觉得他这次任务惊心动魄。
晏珩说:“憎愔此名,我也从未听说过,万鬼窟中更无相似的恶鬼。”
他沉默良久,道:“门中悬赏令已出,此鬼凶险,非你们二人能够降伏,这段时日,你们便留在宗门内,好生修炼,暂时不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