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脸上之所以还能维持镇定,都是上辈子做了皇后之后练出来的,强装罢了。
所以阮卿也就意识不到,祁衍像这样牵着她的手同她并肩而行是有问题的。
毕竟从他们两人前世相识开始,祁衍压根没怎么在她面前摆过太子的架子。
她常常是嘴里喊着殿下,心里只当那是一个称呼,并未有过多少对上位者的恭敬。
正因为忽视了这些细节,阮卿认为祁衍还在生她的气,毕竟她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男人的目光却半点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她心里含着一丝苦恼,对接下来的拜堂和合卺礼也没那么激动了。
在礼官的几次高呼声下,阮卿心情平淡地行完三拜九叩礼,
成德帝看着面前的新婚夫妻,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稍微交代两句,就满意地回太极殿批折子去了。
拜堂之后他们就该入洞房,饮合卺酒,最后行夫妻之礼……
阮卿悄悄抬眸看向祁衍的脸,只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欣喜的反应,依旧像先前那样牵住她的手,与她一起走入洞房。
待到两人坐在铺满“早生贵子”的床上,昭和长公主带领几位公主和王妃进来,亲自为两人主持合卺礼。
饮下合卺酒的两人,该是彼此最亲近之人,可阮卿却只觉得祁衍离她越来越远,她甚至没办法从他浅淡的笑意中分辨出他真实的情绪。
她放下酒杯,嘴里索然无味。
长公主开心的落泪,一脸慈爱地看着两人,又多嘱咐了几句才带着其余人出去。
合卺礼之后,祁衍没在洞房里多留,只淡淡的与阮卿说一声就去了前殿宴席。
阮卿留在洞房里,等着今日进宫观礼的命妇们来拜见她。
她心里琢磨着祁衍临走前跟她说话的语气,越想越是委屈。
他竟然叫她太子妃!
那般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称呼,就好像前世他对她不满时,总喜欢冷嘲热讽的叫她一声皇后。
他们之间又变回前世的样子,只剩冷漠和憎恨。
阮卿勉强笑着见完那些命妇,待她们走出去,洞房的门重新关上之后,她几乎瞬间就红了眼圈。
她知道自己最后的期待也落空了,此刻她身处之地,也许并不是祥和喜气的洞房,而是杀人不见血的刑场。
也不知在床上僵坐了多久,廖嬷嬷和碧薇端了些好克化的宵夜进来。阮卿虽然觉得饿,但也只用了一点,就食之无味的吩咐她们撤下去。
廖嬷嬷过来为她卸下沉重的凤冠,碧薇小心的擦去她脸上浓重的脂粉。
“殿下还在前殿一时走不开,太子妃只怕要再多等一会儿。”廖嬷嬷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道。
阮卿微微颔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期盼,只剩死灰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