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宿没意义,只能搬出去了。
东大规定,大一新生禁止外出租房,但孟汀有医生开具的证明,早已递交过申请。妈妈也建议他出来住,省的给舍友添麻烦。
孟汀半个月前发过招租信息,他打开app,后台堆满中介私信。
挑挑拣拣,找了个距离合适,价格最便宜的小区。房东出租次卧,今天就能看房。
不算温暖的春天,孟汀穿短袖t恤衫,挂紫色头戴式耳机,左腿套护膝,带滑板出了门。
来到楼梯边,孟汀脚尖勾住板尾轻轻一挑,滑板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回脚下。
孟汀重心后移,板轮贴台阶边缘滑动,“嗒嗒”声顺着楼梯往下传。
最后四级台阶,孟汀屈膝起跳,滑板腾空旋转,后手托板尾,随即稳稳落地。
滑出宿舍楼,孟汀加速,风吹偏刘海,背影飞快融进对街的光晕里。
孟汀在东大小有名气,他是唯一练滑板的体育生,但也仅限于此。
没人真正了解他的过去。
可“滑板玩得贼6的帅哥”有个蛋用!
逆着人流,孟汀滑进红枫小区。
九十年代老旧住宅,三公里内有个大型贸易市场。除老人、小孩和图便宜的大学生,大部分房间都被租下当仓库。
单元门口,站着个身形高瘦,穿黑色西装,腋下夹公文包,短发油亮的男人。
孟汀后脚下压,板尾划出道弧线,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精准刹在男人鞋尖。
“嚯!你这挺牛啊!”男人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对他笑,“小帅哥,来看房的?”
孟汀点头,挑起滑板,随他上楼。
房子在四楼,偏门两室,家电齐全,像搁置很久。一个月才五百,跟中奖有什么区别。
中介说:“房东不常住,想找个人看家,你看合适吗?”
孟汀:“合适。”
太合适了。
中介拿出合同书:“没问题的话,咱就签了?”
孟汀抬笔就签。
晚一秒,都怕好房被抢走。
交完中介费、取走钥匙、转去四个月房租,孟汀回宿舍拉行李,当天就搬了进去。
下午,姜澈打来电话:“你床位遭贼了?怎么空了?”
孟汀把抹布丢一边,嵌沙发里:“正想跟你说呢,我找到房子了,晚上就不过去睡了。”
“至于吗,非得搬?”
“你别多想,我是觉得我的毛病,老这样咱俩都受影响。”孟汀赶紧补了句,“我就晚上住,白天还回宿舍呢。”
沉默几秒,姜澈问:“还能做朋友吗?”
“瞎想什么呢!今晚来我这儿瞅瞅,楼下有家火锅店不错。”
“我得打工,改天吧。”
“行,那说定了。”
与姜澈告别,孟汀给妈妈打去电话,没聊两句,对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嚎叫。
“孟黏黏!为什么不回家睡!为什么要租房!你是不是背着我吃好吃了!”
孟汀懒得解释家离学校三十公里,来回这么跑,他人能跑废:“孙大壮,你不写作业,又乱叫什么呢!”
孟黏黏是孟汀的小名,至于孙大壮,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孙沐琬。
至于为什么一个叫黏黏,一个叫大壮。
谁叫她妈恶趣味。
但平时,叫他黏黏的只有大壮。
“谁家好小孩一年级写作业呀!”
“少废话,回去就考你。”
“考就考!反正你也不咋地,咱俩顶多算菜鸡互啄。”
孟汀:“……我再菜鸡,也比字都认不全的半文盲强。”
“那可不好说,哼!”孙沐琬哼哼唧唧,“那你这周回来嘛,说好给我买蛋仔卡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