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招手拦了半天的车,可惜一辆也不愿意为他们停留,气得焦美仁大骂没良心。好在最后拦到一辆货车,司机正好要到市区,又看这天寒地冻的,于是就同意让他俩搭顺风车。
市区里晚上倒没什么人,可白天照样热闹,到处都是喜庆洋洋的颜色,看久了刺得人眼疼。
两人在大街上没有目的地乱逛,天气实在有些冷,他们只好暂时走进一家商场稍作休息,顺便借空调暖暖。
这时候大型商场的导购们基本上都是些兼职人员,由于缺乏端正的工作态度和和良好的职业素质,这些人基本都抱着种认钱不认人的势利心态,见李玩二人气质不凡,又长得貌美,一个个极尽吹嘘拍马之能事,卯足了劲往自家店铺里揽。
李玩淡定地走进一家ray-ban专卖店,冬天里遮阳镜最是难卖,不过好在有折扣,还是会吸引一部分顾客。李玩对导购的阿谀奉承充耳不闻,只一一看过去,并不去碰或试戴。
他突觉有些好笑,两人衣着光鲜人模人样地走进店里,一看就非富即贵,若这些人知道他们身上的全部财产竟不到区区两千元,不知该露出怎样鄙夷的神色。
可在心里笑完之后,他又觉得空虚和失落,想到两年前他和莫格去买遮阳镜的情形。
那时他们为了赶上飞往瑞士的飞机,随便进了一家店,也没仔细去挑,而今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他们之间却成了这副局面。
李玩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心情就跟那两幅在逃亡途中不慎遗失的遮阳镜一样,掉落在哪里,是被飞驰而过的车轮碾碎,还是被陌生人捡起,除了那遮阳镜本身,再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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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莫格接到沈家的消息,说李玩已经把人送回沈家了,现在人刚走,只是剩下的他们就不好再插手,顺便提醒莫格当初答应过的条件,希望他不要食言。
莫格现在的心思自然不在那什么条件上面,立即派人赶往奥林别墅区,但又有些担心李玩看到他的人会再次跑得不见踪影,便又吩咐下去说先不要把人惊动了,等确定了李玩的位置,他亲自去接。
他关掉笔记本电脑,准备去换身外出的衣服,刚站起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约摸几分钟后,进来送咖啡的女仆发现了晕倒在地的莫格,大惊失色之下,手里的杯盘“哐当”在掉在地上,滚烫的咖啡溅了一地。
“先生!先生您怎么了?”
她冲过去无措地叫喊,怎奈莫格脸色煞白得厉害,叫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死掉了一样。小女仆从未见过这情况,吓得跌跌撞撞跑去叫医生去了。
莫格从两个月前起就基本上没睡过什么好觉了,忙完公司跑国外,忙完外头忙家里,公事私事两头轰炸,加上跟李玩的那场大吵大闹,可谓心力交瘁,到今天终于到极限了。
莫格虽然年轻,有的是精力,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日夜消磨,精力持续透支,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住。
他醒来时,韩叔和家庭医生正寸步不移地守在床边,以防不测。见他微微睁开眼,全都担忧地靠过来问上问下。
“把我手机拿过来。”莫格的意识还有些涣散,但内心的强烈感情还是让他一醒过来就立刻想起了李玩的事。
管家浑浊的眼中除了心痛,还有些微的责备,可看到他现在虚弱的样子,狠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少爷啊,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要……”剩下的话在老人隐忍的哽咽中咽了回去。
莫格撑起疲软的身体,安慰道:“韩叔我没事,别担心了,您身体不好,还是快些回房间休息吧。”接着他又转头朝门口的仆人喊道:“手机怎么还没拿过来!”
手机送过来时正在不停震动,莫格接通便问:“人在哪儿?”
那头说话的是他新雇的保镖头领,上回那几个被李玩三两下打趴在地上的早被他fire了,估计留着也没很么用,所以这回他挑的都是些功夫一等一,人也比较机灵的。
“玩少爷跟那女人进了市中心的新世纪百货,跟进去的两个人已经跟丢了,不过每个出入口都守着我们的人,只要他们一出来就好办了。”
“非常好,继续给我盯死了,我现在就过来。”莫格挂掉电话,利落地扯掉手背上的点滴针头,翻身就要下床。
韩叔见他刚醒来不久就要硬撑着出去,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正要说点什么,立即被莫格制止:“您别劝我了,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把人找回来。”说着朝站在老人身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将人安全送回楼下。
韩叔悲虑交加,不断地摇头,直到被推出卧室前还在念叨着什么。
不过此时就算有再多的悲虑也根本不能撼动莫格半分,他的身体是疲惫的,可精神上却异常兴奋和坚定,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可以去做任何事的错觉。
他想要见到李玩,想要他,想到发疯。
他再已经忍受不住每晚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的日子了,断断续续睡几个小时后,又在苦闷中醒来,习惯性去摸身侧的人,空空荡荡,李玩已然不在。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慢性毒药,它一点一点侵蚀你的身体乃至思想,让你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依赖和惰性,而后当你发觉自己沉溺于毒瘾无法自拔时,一离开它便是生不如死。
虽然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几天内而已。
莫格无比地思念起李玩既粗鲁又色情的话语,或高兴或嗔怒或故作淫荡的表情,他时而展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他永远甜美而热烈的吻,他手指的触摸像带有魔力,他心软时凝视自己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温柔而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