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犯法的,被抓到是要判刑的,甚至情节严重的可以枪毙,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咱家也不是吃不上饭,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宋益樟恨铁不成钢的说。
顾岚枝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肯看他,说:“三年灾害,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的人都吃不上饭,你若有粮食你会不会卖给别人。”
宋益樟想说当然会,那么多人饿肚子,若是他有多余的粮食他肯定会出手,但是宋益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所有人都吃不上,那他媳妇是从哪弄的粮食。
宋益樟问:“那你从哪弄到的粮食。”
顾岚枝说:“那你别管,而且我也不会被抓到。”
宋益樟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说:“现在三年灾害已经过去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你可以不用再干了。”
顾岚枝听出他有点动摇,说:“可是即使是现在也有很多人吃不饱饭。”
宋益樟当然知道吃不饱饭的人多了,现在想吃饱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知道顾岚枝想听的不是这个,顾岚枝要表达的意思是她不会停手。
宋益樟有点气馁无法说服自已的媳妇,又生气顾岚枝不听话。宋益樟问:“你是想搬到城里住吗?”
顾岚枝从他怀里撑起身,有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说:“没有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住一起吗,我为什么要到城里住。”
宋益樟语气不好的说:“那你租个房子就是了,何必花钱买套房子。钱付了?已经买了?”
顾岚枝点点头嗯了一声,她其实可以不告诉宋益樟,但是即使现在她对宋益樟算不上深爱,两个人也是在一起过日子,她并不想瞒着宋益樟,若是在因此给宋益樟惹出什么麻烦就更不好了。
顾岚枝不能说以后房子属于不动产以后会升值,会越来越值钱,还更何况是省城市里的房子。
想了想说:“租房子不太稳妥,而且房租都是白白花掉的,现在有钱买了房子,即使以后要用钱也可以卖掉,等小五大了还可以留给小五。”
宋益樟看她什么都想好了,并不是一时冲动才买的,可是顾岚枝在他面前却只字未提。
宋益樟被她气笑了,说:“你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什么都想好了那还和我说什么,哦,你也没想和我商量,你只是通知我一声而已。”
顾岚枝她以前无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从来没依赖过谁,所以在想好了买房子以后就去做了。
可是在她要开口和宋益樟说时才意识到这样不太好。
虽然说钱是她自已挣得,但是连事先一句话没和宋益樟透露,显得太不尊重宋益樟了。
顾岚枝伸手抱住宋益樟的腰,说:“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我只是······只是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已做,我以后不论做什么事都提前和你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公~”
宋益樟是生气的,并不是生气顾岚枝不听她的话,若是顾岚枝和他商量,他即使不同意也不能把顾岚枝关在家里,而且家里的钱都在顾岚枝手里,顾岚枝真想干什么他是拦不住的。
但是顾岚枝却先斩后奏,宋益樟不知道顾岚枝是不在意他,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觉得自已不会生她的气。
宋益樟听着她撒娇有点心软,他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可以一个人做主。
尤其是听到她叫老公,不过还是绷住了,想让她长长记性,以后也能把他放在心上。
“不说了,睡吧。”宋益樟放开他,把灯绳拉上,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顾岚枝躺下看着宋益樟背对着她躺着,心里钝钝的疼,顾岚枝从后面贴着宋益樟,手抱着宋益樟的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提前和你商量好不好,你看我是初犯就原谅我这一次嘛。”
从她认识宋益樟,宋益樟从此没有生过她的气,可是现在宋益樟不仅生气了,而且不打算理她了,顾岚枝有点心慌。
顾岚枝并不是一个嘴甜的人,除了认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宋益樟,
可是宋益樟完全不为所动,过了几分钟宋益樟一直一声不吭,顾岚枝慢慢的收回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宋益樟。
宋益樟除了刚开始回家和她分开睡的时候,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她睡,稍微给他点颜色他就更不会放过自已。
可是现在宋益樟却理都不理她,即使她伸手抱住宋益樟,宋益樟也是冷漠的背对着她,不肯说话。
顾岚枝在黑暗中艰难的闭上眼睛,想着也许她和宋益樟就到这里了吧。
还好她并没把宋益樟的誓言当真,还好她没有爱的无法自拔,她知道她不能怪宋益樟。
她突然想明白了。
虽然这些事,在她看来只是一件小事,无论是倒买倒卖还是买房子,都算不上罪大恶极的事情。
可是宋益樟作为一名军人也是有自已的原则和坚持的,他不能接受自已的妻子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做一些国家和政府不允许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部队把宋益樟教育的很好,正直而有责任感,宋益樟已经不算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
他可以为她洗脚,给她洗衣服,家里家外的活都会干,不像很多男人回了家什么都不干,但是自已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尊重。
顾岚枝觉得她或许还是无法成为一个好妻子,她可以和宋益樟离婚,希望宋益樟找个更加温柔贤惠的妻子,宜家宜室。
不论内心怎么想,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打湿枕巾,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
顾岚枝想去小五房里睡,也怕吵醒小五吓到他,只能忍着不出声,慢慢的张着嘴深呼吸,防止发出抽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