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就像是一个被重重铁杆包围的鸟笼子,处处都透出一片死寂,恐惧与害怕似是一道粗大笨重的银链囚锁笼住了每个鸟儿的翅膀,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退路,使得它们只能被迫待在笼中接受死亡的到来。
豫王带兵包围了皇宫。
宫中禁军连同沈闻舟带来的援兵与豫王带进宫的叛兵纠缠打斗在一起。
黑幕中,厮杀声不绝。
……
禁军连同沈闻舟带来的援兵共计两万余人,而墨凌羽带来的那一支精锐纵使实力再怎么强也只有三千余人。
逐渐地,墨凌羽那一方呈现不敌之势。
“殿下,我们安插在禁军中的人好像都被他们擒拿了,禁军现在脱离了掌控,和我们不在同一战线。”见形势超出意料之外,谢梓信神色明显慌乱了不少,握着刀剑的手也不安的颤抖起来。
若是今夜败了,明日等着他的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连命都保不住了,更不必说加官进爵位极人臣了。
“怎么可能?”豫王脸色有些僵硬,不愿承认他们逐渐落于下风的事实:“今夜的这一切本王都已经提前推演过无数遍,准备的万无一失,他们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本王和母妃的计划,不可能失败的,不会失败的。”
“他们怎么会提前有所防御?”
沉默片刻,墨凌羽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些人就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今夜会带兵包围皇宫一样。
不会的,他们不会知道他和母妃的计划的。
他们藏了这么多年,藏得小心翼翼,不会走露风声的。
脑中倏地闪出了一个念头,墨凌羽的理智丧失了些,面目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指着谢梓信骂道:“是你,是你向他们告了密,是你,一定是你。”
“本王那么信任你,你为何要背叛本王?”
谢梓信冷不丁身子一颤,正想辩驳什么,口中一股汹涌鲜血喷涌而出。
话音还未落毕,墨凌羽的利剑就已经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谢梓信的胸膛,谢梓信明显没想到墨凌羽会突然怀疑到他的头上,连剑都没来及拿起来回挡,猝不及防地挨了他这致命一剑。
临死之前他的瞳孔睁得极大,满是不甘和愤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剑身对着墨凌羽的方向缓缓抬起,似是还想拿剑向墨凌羽刺回去,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剑还未刺进墨凌羽的胸膛他就已经率先倒地不起。
厮杀声还在继续。
一个时辰后。
墨凌羽带来的精锐被禁军和沈闻舟带领的援兵逐一歼灭,就连墨凌羽自己也已经到了无可挣脱的地步,被大批士兵团团包围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拿下。”禁军统领手落令起,示意手下士兵将墨凌羽活抓,等待嘉明帝处置。
士兵们得了命令进攻更加猛烈,墨凌羽武功虽不弱,可终究寡不敌众,半柱香后还是被这些士兵成功擒获。
昔日高不可攀的皇子殿下一夜之间就落为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兔子
次日,举京哗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昨夜厮杀动静闹得那么大,墨凌羽带兵围宫一事今日一早在民间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
兵败之后,墨凌羽、淑妃,参与造反谋划的朝廷命官和墨氏余孽都被嘉明帝关进了大牢,于三日后问斩。
谢梓信虽然已经死了,可广信侯府的所有人却都被抓进了大牢。
街头巷里茶楼酒肆人声鼎沸,谁都没曾想到曾经在宫中盛宠一时的淑妃娘娘竟然是墨氏皇朝公主之女,费尽心思隐姓埋名进宫就是为了推翻北临统治,复兴前朝。
就连她生下的皇子豫王也自小就对北临充满怨恨,甚至昨夜还企图和墨氏余孽一起逼宫造反。
更令人气愤的是,堂堂豫王竟然滥用职权纵容包庇他拐卖侮辱京城少女的表兄墨笛。
昨夜风波平息之后,齐王查到墨笛在京城外的十相村里藏匿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连夜带人去将她们救了出来。
柳春楼因为参与到此事当中已经
被官府查封了,连背后的东家也被抓了起来。
不少百姓看到这些女子容貌之后精神崩溃,捶胸挂泪,脚步踉跄,眼角抽搐,似一瞬之间苍老了十岁。
——这些被救出来的女子正是他们失踪多年的女儿。
许是这些女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太久了,久到她们中的不少人都已经被墨笛折磨疯了,现在竟连自己的父母家人也不再认得,既不说话也听不懂话,心智如同一岁小孩。
还有不少百姓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找到,就算已经被救回来的这些女子心智如同一岁小孩,起码他们的父母双亲还能见到她们的面,可他们,连他们女儿的面都见不到了,就连他们女儿的尸身也早已被墨笛毁了烧了。
他们甚至连他们女儿的骨灰都找不到。
墨笛,京兆尹,豫王。
他们怎么能不恨呢?
他们好好的一个女儿,日日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儿,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他们这些高官贵人眼里贱如蝼蚁,说抓就抓,想弄死就弄死。
他们的女儿甚至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死后化为了亡灵也无处可去。
他们恨不得将这些害他们女儿的人生吞活剥,扒皮抽骨。
可是不管他们把这些人怎么样,他们知道
——他们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三日后的问斩,围观百姓人山人海。
不少百姓是来看热闹的,也有一些百姓是真的想亲自见证他们人头落地的那一刻。